没有卡尔一直盯着, 布鲁西相信他肯定能在孤独堡垒里找到回去的线索。

意外在于，步入暮年的超人, 脑海里的精神力量超乎意料的庞大。

这不算秘密。

卡尔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他改造了孤独堡垒，升级了他的‘乔’，改变了地球某个阶段的法律和规则, 他当然也可以打开自己的大脑，往里面添加进去对自己有益的东西。

比如布鲁西这会感觉到的精神力。

他能帮助超人抵抗来自魔法的侵蚀。

力量随着布鲁西的心意开始编织梦境。

开始的时候很顺利，顺利到布鲁西有种感觉，超人对他是完全放松的、全无防范的。

直到梦境成型。

梦境很简单。

地点是孤独堡垒, 人物是布鲁西和卡尔。

时间则延续着这几天的内容, 一个执意要回去，一个温吞吞的说你再多考虑几天。

因为担心场景变化太大，而让超人察觉到异常，布鲁西直接套用了现实。

梦境看起来很成功，沙发上卡尔闭着眼睛, 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但就在布鲁西准备撒手试试看是不是真把他困在梦境里的时候。

他的手却仿佛被黏在了超人身上，竟然挣脱不开。

而他的力量就在同时开始活跃、跳动, 他们积极的，没有经过布鲁西同意, 就擅自涌入了卡尔的身体里去。

这种情况，最保险的做法当然是想办法切断双方的联系，然后远离超人。

但此时的梦境，因为布鲁西力量的涌入开始变化。

新生出的场景给布鲁西以熟悉感，就是这份熟悉让他选择静观其变。

也就是俗称的再看一会儿。

力量连接的双方是布鲁西和卡尔。

梦境的编织者既然不是布鲁西，现在的梦境是谁在操控，就很显而易见了。

或者说是他强烈的念头，借助布鲁西的力量实现了。

虽然一切仅仅只是一场梦。

梦里的画面越发清晰。

那是战斗后，超级英雄们最疲惫的时刻。

站在战斗后的废墟里，正义联盟的成员不都站的笔直，战斗耗去了他们大部分的力气，疲倦难以掩饰。

蝙蝠侠的铠甲在胸膛和手臂处都有了破损，他身边站着的是超人。

超人微微侧头，似乎正在倾听着什么。

“还有敌人？”

超人的神色太认真，这让蝙蝠侠怀疑敌人是不是去而复返了，或者还有敌人埋伏在附近。

“不，我在听你的心跳。”

超人朝蝙蝠侠飘近了一点，他们几乎肩膀挨着肩膀。

“你笑的有点奇怪。”

蝙蝠侠立刻发现了，他指出：“你笑的像个老爷爷。”

战斗胜利后，连蝙蝠侠也不吝啬说句玩笑。

顿了顿，蝙蝠侠又皱眉：“你没有被什么奇怪的魔法击中吧？”

“我很好，B，我只是觉得你的心跳很好听。”

对于主席和顾问之间那点子暧昧，正联的其他成员看的比当事人还要清楚。

看着他们一个躲，一个不敢追，简直能急死个人。

现在，也许是被战斗刺激了，他们亲眼见证超人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

没错，这句话大概就是超人全部的勇敢了。

钢铁之躯的超人在感情上也就这点出息了。

蝙蝠侠身边气压有点低。

他想像之前一样用沉默应对，在他的认知里超人也就这点胆子。

但今天的超人格外不同。

“你受伤了，得快点治疗，我带你去瞭望塔。”

他没有经过同意，就抱起了他的黑漆漆，红色的披风一闪，两个人就飞天了。

蝙蝠侠似乎听到了下面队友们的喝彩声，以及群众投来的热烈的视线。

依稀里，所有人都在无声的呐喊，终于！

“放我下来。”

“不，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超人回绝的很快：“你受伤了，我抱你回去，能让你更快得到治疗。”

抱这个字眼，戳到了蝙蝠侠的爆点。

超人嘴角含笑，他就知道蝙蝠要生气，那不妨让他更生气一点~

“你知道吗，我想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说完，他低头在蝙蝠侠嘴唇上亲了一口。

当着蓝天白云、队友和群众的面前。

超蝙cp发糖自证了！

这简直是普天同庆的事。

然而蝙蝠侠一愣之后的反应却足够扫兴。

他迅速掏出通讯器，连通扎塔娜。

他告诉扎塔娜尽快到瞭望塔去，超人需要全身检查，因为他很可能又中了某种奇怪的魔法。

他在逃避。

布鲁西和卡尔得出同一结论。

直到卡尔抱着他的蝙蝠侠消失在远处，布鲁西被源源不断抽取的力量才减缓下来。

他试着抽回手，这次吸力果然消失了。

卡尔知道他陷在梦里，但他没有选择脱离梦境，他借助布鲁西的力量，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更为真实而庞大的梦。

梦里时间倒流，他年轻强壮，他的布鲁斯还有着最坏的脾气，他的亲人和朋友都还在身边，他最爱的人似乎从不曾离他而去。

卡尔任由他的蝙蝠扯着他的红披风咆哮。

他在这熟悉的咆哮声中不期然想起了布鲁斯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时间流逝，终有一天，你会忘记我的。那时候，克拉克，你会拥有全新的，更幸福的生活。’

在人生走到尾声的现在，卡尔终于能反驳他。

“我不会忘了你。”

而布鲁斯这次应该会相信他了。

布鲁西退出了这个梦境，或者说是卡尔将他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