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宠妃想摸鱼(160)
“是呢,她原本不叫青萍,昭容娘娘之前给她起名是唤作焙春。”瑞珠笑道,“知道是要派她来伺候娘子,特地给她改了个名。”
宫人们都知道莫昭容爱茶,被分派到猗兰殿的宫女几乎都被她起了与茶相关的名字。
焙春是在李怀璟南巡前刚被调到猗兰殿的,莫渝就只来得及给她起了个名,又是只在外间洒水扫地的粗使宫女,没见过几次。
听周淑妃问她要人,莫渝还特地问过焙春的意思。
焙春觉得不管主子的位分高低,当贴身侍女总比在外头伺候的要强,就点了头,莫渝这才答应。
而改名之举乃是周淑妃所为,说是要伺候新主子,不该按着莫昭容的喜好来唤名,便赐了她新的名字。
但瑞珠的话像是故意不说明白,张语知听在耳中,以为这是莫渝有意为之,满心不是滋味。
她在醉红馆当歌妓时曾化名红菱,就连莫昭容的那位兄长都在洗尘宴上贬低她是卖唱的歌女了,莫昭容肯定也是知道她的出身的。
将赐给她的宫女改名叫青萍,岂不是在讽刺她的出身?
况且,张语知也清楚,后宫妃嫔将宫婢赏赐他人多是为了刺探,也为操控。
莫昭容早就说过,帮她入宫就是因为有利可图,往她身边安插个眼线是理所当然的。
可这让她怎么甘心?
况且她入宫是为了完成鲍国忠交托给她的任务,还未正式开始,身边就多了个监视她的人。
张语知在这瞬间起了杀心,但还是隐忍下来。
她也知道,自己还未到能这样做的时候。
“就有劳瑞珠姑娘了。”张语知柔声笑道,将瑞珠送出了掖庭宫。
回来的时候,在掖庭的那条长巷内迎面撞见了一位宫妃,身边宫女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一只漆盒。
能认出对方是后宫的妃嫔之一,是因为她衣饰华美,尤其是容貌与众不同。
张语知还未曾见过宫中其他妃嫔,却早在入宫前就听曹姆说起过,今上有位元婕妤,其母出身漠北,她便是此等高鼻深目的胡女相貌。
“妾身给婕妤请安。”张语知依礼向她问安。
元婕妤暗暗吃惊。
婕妤元楚的父兄谋逆获罪,家中女眷共二十七人,尽数没入掖庭,最后只有她被赦罪封为婕妤,成了皇上的妃子。
其余人则仍是带罪之身,在这掖庭中,永无出头之日。
元婕妤藏着许多秘密,其中之一便是她的生母只是妾室,她不过是元家诸多庶女之一,真正的嫡女是她身边的那位名唤翡衣的宫女。
翡衣本名元沁,也是元婕妤的嫡姐,如今却是屈于人下的宫女。
但翡衣知道,若不是自己的这位妹妹,她身为罪臣之女,怕是也要在掖庭受尽折辱而死的,就像元婕妤的生母那样。
唯有元婕妤在后宫得宠,元家众女眷才能幸免于难。
更何况元婕妤是为救病重的母亲,主动去委身于有杀父之仇的皇上,是以翡衣被元婕妤救出掖庭后便一直以宫女的身份照顾她。
元婕妤和翡衣每个月会到掖庭来一趟,给她的家人们送些平日省下来的例银,好让她们不用吃太多的苦头。
这是倒不是什么秘密,元婕妤也不怕被别人给瞧见,但见眼前的女子是个陌生面孔,从未见过面却能认出她来,当下留心多看了几眼。
她这一看,便瞧见了张语知系在腰间的那枚玉佩。
“你是?”元婕妤疑惑地看着她,忽想起前阵子给皇后请安时,听周淑妃提到过大理寺卿鲍国忠的义女入宫之事,便问道,“你就是皇上从江南带回宫的那位张采女?”
“是。”张语知乖巧地点了点头。
“既已入宫,你我皆是侍奉皇上的人,就不必同我这般客气了。”元婕妤微微一笑,又吩咐翡衣,“翡衣,你先把东西送去,我要和这位张采女再说会儿话。”
张语知心知她这是要支走旁人,忙对跟着的青萍道:“你也去帮忙吧。”
见青萍跟着翡衣走远了,元婕妤才又向张语知问道:“张娘子的这块玉佩样式倒是别致,是从哪里来的,可否借我细观一二?”
“这是妾身入宫时,鲍大人赏赐给妾身的。”张语知犹豫片刻,解下那块鱼形玉佩双手奉上。
元婕妤接过后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还了回去,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可知这玉佩会招来杀身之祸?”
张语知顿时了然,元婕妤果然就是鲍国忠所说的那位故人之女:“妾身知道,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果真是不得已么?”元婕妤笑着反问,不等她回答又道,“毕竟都是为了今上,放心吧。”
元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元婕妤才知道她自幼敬重的父亲与兄长是谋逆的反贼。
她当时年仅十二,不懂什么叫谋逆之罪,只知道父兄皆在朝为官,平日里威风得很。
前几天还说要带她和姐妹们出门赏花灯的父亲和哥哥,却在元宵的前一天于宫门前被诛杀。她跟着家中女眷进了掖庭受苦,自然就把下旨将元家男丁尽数处斩的皇帝给恨上了。
元婕妤的生母出身漠北单夜国,其娘家也算是在当地有些来头的贵族。
因着这层关系,当年与元家共谋举事的部众之中有侥幸脱罪的,在逃往单夜后得其娘家的接济,仍在暗中重新积蓄力量。
元婕妤献舞被封为婕妤后,那支残余部众便通过曾使用过的暗号与她取得了联系,并谋划了勾结六王谋反之事。
可惜当时因她不忍对李怀璟意外的人,也就是当时挡在他身前的莫渝下死手,以至于行刺计划并未成功,也不知是如何走漏了风声,反倒被李怀璟抓住把柄,一举铲除六王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