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宠妃想摸鱼(194)

一路行去，在桃夭园附近碰巧遇见正要回掖庭去的张语知，身边跟着青萍。

“妾身给昭容娘娘请安。”张语知脚步轻盈地走上前来，敛衽施礼。

“张采女不必多礼。”莫渝侧过脸去，耳坠下端雕成芙蓉花样式的浅粉玉珠随之轻晃，垂眸见她的裙摆上沾了些泥，柔声问道，“张采女这是从哪里来？沾了这一身的泥。”

张语知急匆匆看了眼裙摆，又抬头朝她笑道：“妾身适才穿过桃夭园，许是在那儿蹭了些泥，倒教娘娘看了笑话。”

从桃夭园走是近路，没什么奇怪的，莫渝便点了点头，道：“看你今日气色还行，可觉得好些了？”

“多谢娘娘关心。”张语知笑了笑，眸含春水，带着几分妖娆妩媚，含羞道，“昨晚有皇上陪着妾身，自然是无碍了。”

莫渝看着她，微笑道：“如此便好。”

“妾身听说，皇上昨晚原是在猗兰殿陪着昭容娘娘。”张语知边说边抬手轻抚过自己的小腹，眼中流露出歉意，看起来很是诚恳，“娘娘不会怪罪妾身吧？”

要不是知道田美人的死就是她造成的，还真容易被骗。

莫渝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随即抬眸笑道：“昨夜发生那样的事，就连我也担心呢。”

张语知是当她听不出来这番话的意思吗？

据她所知，李怀璟昨晚在她走后，仅仅是略坐了一刻钟不到的工夫就逃回紫宸殿去了，这也能叫陪了整晚？

更何况昨晚是她让李怀璟留下的，根本不会为此吃醋。

且不提李怀璟心里没有别人，就算有，莫渝也根本不屑于争宠，大不了按着原设离开皇宫。

只怕到时候狗皇帝还得求她。

“皇上可真是把你放在心上了。”莫渝抬手轻轻拨弄了下耳坠的玉珠，发出细微的声响，“我现下要去清思殿给太后请安，就不多聊了，你既有了身孕，便回去好生歇着吧。”

“是，妾身告退。”张语知见她眼眸微敛，似有些许恼意，便见好就收地向她行礼告别。

莫渝往清思殿去时，周淑妃差人向太后通报，进了内室。

太后跪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默诵着经文。

“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周淑妃毕恭毕敬地行了个万福礼，语声轻柔和缓，挑不出错处。

“嗯。”太后被打断诵经，也只是不带情绪地点了点头。

周淑妃对此不以为意，又看太后手里捻着一串佛珠，正是她昨日献上的寿礼，笑问道：“这串佛珠可还合太后娘娘的意？”

“淑妃有心了。”太后没说满不满意，只夸她用了心思，“你之前送来的那些苏合香，哀家也觉得用着不错。”

“太后娘娘喜欢就好。”周淑妃遮了嘴轻轻笑道，“妾身今日过来，是有件事要问太后娘娘。”

太后反问道：“何事？”

“如今皇后之位空悬，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太后娘娘以为如何？”

太后一怔，端正了姿态，说道：“究竟如何，也要看皇帝的意思。”

“太后娘娘难道忘了当年是如何答应妾身的吗？”周淑妃勾起一抹笑意，眸光却冷了几分。

“莲芷，替哀家将这抄录完的佛经拿去供奉起来吧。”太后支开了莲芷姑姑，室内只剩周淑妃与她作陪。

周淑妃一改平日里的温良贤淑的模样，冷笑道：“太后娘娘作主将妾身嫁给皇上当侧妃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的父亲与太后是同族表亲，

若不是赵青云被南诏送来和亲，她原该嫁与太子李泽昊为太子妃的，而且很早就在太后等人的默许下委身于他了，只是当时太皇太后薨逝，就等着过了孝期再择日完婚。

结果为了所谓的制衡，她被先皇许给了李怀璟，又因正妃需经过年龄、德行、家世等种种考量，不能直接确定，再加上她之前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只能和赵青云同日入府为侧妃。

而太后在当年为了弥补她，亲口答应过会让她成为正妃。

后来李怀璟登上皇位，太后又下了那道册封皇后的懿旨。

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了，眼瞧着必能登上皇后宝座，被她处处压了一头的赵青云却施展手段，抢先诞下皇子，将皇后之位抢了过去。

太后也只能再下懿旨，让周淑妃能够协理六宫。

无论如何，后宫的实权最后仍落在了周淑妃的手中，换言之，这也是她初次尝到掌控权力的滋味。

赵青云被废去后位，周淑妃再不甘于仅是暂代六宫之权。

莫渝对她而言一直是个竞争力极强的对手，但看彤史所记，皇上似乎一直不希望她诞育子嗣，是以没什么威胁。

然而如今又多了个同样得宠的张语知，甚至已经怀上了皇嗣。

周淑妃觉得自己必须得确保自己所出的皇次子能顺利成为储君，若她能成为继后，那么李秉墉被封为太子之事就能更名正言顺了。

她向来清楚，李怀璟虽然信任她，但那只是和身为南诏外族女子的赵青云做比较，并非真心爱她。

周淑妃早就在知道自己是太子妃的人选时，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对于太子乃至皇帝来说，专情实在太难，所以她直接舍弃这种虚幻的爱，选择了更为实际的东西，也就是权力。

不管是做李泽昊的太子妃也好，还是当李怀璟的皇子侧妃也罢，只要能让她掌控权力，嫁给谁都一样。

太后看向她发髻间簪着的那只七尾凤凰金步摇，无奈道：“今时不同往日，哀家已无法左右皇帝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