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婚(60)
小国舅可是皇亲国戚!
几人反应过来,欲要上前拉开他们,却被突然出现的陌寒拦住。
紧接着,一个个呈抛物线,被丢下阶梯。
陌寒素来骁勇,一身的腱子肉,轻松丢开几个只会花拳绣腿的纨绔子。
喻小国舅孤立无援,一双腿不停踢踹,“君晟!你疯了吗......?”
君晟按着他的脸,微微哂笑,“骂得声音太小。”
“疯子,斯文表象的疯子,快放开我!”
君晟加重手劲儿,迸溅出淡漠霜寒的冷意,“知我疯,还惹我?看来,你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酒楼传出喻小国舅歇斯底里的吶喊,久久回荡在食客的耳畔。
等被人抬手时,已是颜面尽扫地。
季绾僵在一旁,第一次见识到君晟的脾气,明明敛着怒火,语气寻常,下手却又狠又辣。
喻小国舅后枕部鼓起个血包,没半个月是消肿不了的。
君晟理了理微皱的衣袖,揽过季绾的肩,没事人似的步上顶层雅室。
季绾窝在他怀里,悄然打量他的神情。
“小国舅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亲国戚,怎甘心受这等羞辱。
君晟缄默着给予了回答,带她坐到桌前,却只摆了一只旧盏独自饮酌。
季绾没有劝他少喝些,还执起青釉酒壶为他斟酒。
纤细的手指在青釉上显得白皙细腻。
许是酒气醺浓,君晟忽然扣住她执壶的手,摇了摇头,随即将人连同她坐着的绣墩一起拉向自己。
被紧紧环住时,季绾美眸微瞠,失了阵脚,被老山檀和酒气交织的气息包裹。
他是在难过吗?
雅室安静如斯,前倾的身体有些酸麻,季绾小幅度扭了扭腰想要寻个稍微舒服的体态,却被抱得更紧。
金秋时节衣衫不再单薄,可自从嫁人,所用的料子均是上乘的绸缎绫罗,薄如蝉翼,触如肤感,长久地贴合在一起,能真切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多是饮酒的缘故,君晟的体温很高,灼烫相贴的肌肤。
犹豫半晌,季绾抬起垂在两侧快要发麻的手臂,穿过君晟两侧腰身,轻拍在他的背上。
宽健的背,与她的削背不同,富有力量感。
季绾拍了几下又改为轻抚,竭力安抚着他的情绪。
“谁都会有脆弱的一面,发泄出来吧。”她侧着脸,在他脖颈处软语,呼出的兰气拂过他的皮肤,瓮声瓮气的,“我不笑话先生。”
君晟原本只是想抱抱她,缓解愠气,闻言更有了环紧手臂的理由,大手顺着她的背脊下滑,一只手覆盖住整个后腰。
温香软玉陷入掌中。
腰肢传来一丝一丝酥痒,季绾不适地扭动着,无意中在男人的掌中摆动游弋,干柴擦烈火。
“太紧了......”
“不是让我发泄出来?”
发泄的方式是要勒晕她吗?季绾缩起肩膀,咬牙硬挺,无措又可怜。
许久过后,雅室外响起叩门声,陌寒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人,皇后娘娘宣您入宫。”
喻小国舅虽游手好闲,但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撑腰,一是作为百官之首的父亲,二是东宫太子,三是皇后娘娘。别说出言不逊,就是仗势欺人踢到硬板,也会有人给他收拾烂摊。
季绾替君晟捏把汗,作势起身,又被君晟搂了回去。
“再抱会儿。”
“先生不担心吗?”
“你在担心我?”
季绾挺无奈的,她是否关心他,又能添几分助力?
“我是担心先生,希望先生能全身而退。”
君晟笑了笑,松开了手,“我让人送你回去,在家等我,不必担忧。”
季绾没依,“我想陪你入宫,为你做个人证也好。”
君晟定定凝睇她,抬手捋过她散落的发,别至耳后,思忖片刻,答了一个字:“好。”
他虽会护她周全,但无法避免她在某一时刻历经大风大浪,适当历练一番也好,见惯了大场面,在特定时刻或许能做到临危不乱。
在宫里来人第二次催促后,君晟带着季绾不紧不慢地入宫,在执灯宫人的牵引下,去往坤宁宫。
第27章 第 27 章
此时坤宁宫内灯火通明, 来客满座。
喻皇后坐在上首,右边一排坐着将近七旬的喻首辅、太子和馥宁公主。
左边一排坐着刚刚入宫的徐老夫人和太师君毅鸿。
君毅鸿披着厚实的裘衣,面容憔悴, 是近来气血不足所致,还不如徐老夫人气色红润。
有徐老夫人在,喻首辅都不是最年迈的那个,自然端不了长辈的架子, 还笑呵呵与徐老夫人闲话家常。
君晟带着季绾进来时, 几人正在聊着今秋狩猎的事。
季绾发觉自己想多了,坤宁宫的气氛和乐融融, 只有馥宁公主板着脸,一副兴师问罪之势,其余人有说有笑, 根本形不成剑拔弩张的气氛。
难怪君晟不慌不忙的, 定是料到了这番场景, 只是......皇亲国戚被人当众羞辱,皇家人为何不怒?
季绾暗自忖度, 这皇家的威严和宽容,也是建立在利益牵扯上的吧。
见君晟身边带着个温婉女子, 众人各有各的思量。
君毅鸿最是感慨, 竟是以这种方式与“长媳”见面,他握紧玫瑰椅的扶手,打量着小夫妻。
徐老夫人见到君晟,一改往日慈爱, 厉声斥道:“竖子还慢悠悠的, 快些过来给首辅和皇后娘娘赔罪!”
戏是要演足的,君毅鸿配合母亲, 肃了目光,“要不是首辅和皇后娘娘宽宏大量,你当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出入宫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