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禁欲又高冷(144)
王氏的语气说的并不急切,时刻观着老夫人的神色。
见老夫人不语,王氏继续道:“大嫂腹中根本就没有子嗣,怀瑾——他是大哥大嫂不知从何处抱养来充作国公府的子嗣的。”
老夫人闻言神色间并未有讶异,甚至是她的神色平静如水。
这座清心院中有了一瞬的沉默,谁都未再有言语,片刻后,老夫人抬眸往院外望过去,那道让她骂了数年早已看够了的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
裴长宇在看到来人时,神色间一喜,他是让人去请祖父了,本还以为祖父已出家多年,根本不会再过问此事,没想到祖父真的过来了,裴怀瑾非裴氏血脉,大伯为了一己之私混淆裴氏一族的子嗣。
祖父若是知道,定然会把裴怀瑾给划出族谱。
裴长宇心中激动,走上前来,欣喜道:“祖父——”
他话还未落,老定国公已经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出家人眉眼间向来有着的平和神色变得冷沉,语气沉稳道:“混账东西,带着你的人滚出普山寺去。”他一走过来就如此动怒。
裴长宇顿时瞪大了眼,不明了为何会如此。
王氏急忙上前去扶住儿子。
而一旁的谭氏与老夫人神色间依旧都很平静。
慕知意站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这一切,随后抬眸看了眼裴清允,本以为遇到这种事,他的神色定然不会太好,可她却在裴清允的眉眼间看到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愉悦之色,他好像——很享受此时此刻这种场面与刺激。
明明是在说他的事,而他却仿若是一个局外人,冷眼俾睨着这一切,眸中透着鄙夷与傲慢。
慕知意看着他,微微凝了凝眉。
老定国公虽已出家多年,威严却依旧在,裴长宇被他的一掌吓得直打颤,不知所措的看向他的母亲,随后王氏将他拦在身后,问老定国公:“既然怀瑾不是大哥大嫂的孩子,父亲为何如此相护他?”
老定国公黑眸暗沉,看向坐在一侧的老夫人,忽然问她:“你今日来此,也是要逼我?”
老夫人笑了下,今日是唯一一回她没有指着老定国公的鼻子骂,人人都道老定国公脾性好,让她骂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反驳,可世人不知,他都做过什么事,老夫人被谭氏扶着站起身。
与裴长宇和王氏道:“蠢东西,还看不明白吗?怀瑾是他的孩子。”
老夫人此话一出,裴长宇和王氏瞬时愣住,一时间四周空荡,只有老定国公神色暗沉如深渊,出家之人眼眸中却露出了嗔恨,他无奈的闭了闭眼,而不远处,裴清允垂眸冷眼观着他的神色,似是对眼前的一幕很满意。
裴清允只是来此看戏的。
他当然知道裴长宇一直在做的事。
关于今日老夫人和谭氏会来此,都是他安排的。
裴长宇根本请不动老夫人。
不过就是这些事,他本觉得无趣,可又想来看上一看。
此刻,老夫人抬眸往裴清允的位置望了眼,只神色温和的问他:“今日回府吗?”老夫人是在裴清允被老定国公送往普山寺的那年,才知晓裴清允是她夫君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当时,她确实气了许久。
甚至是大病了一场。
可后来,老定国公已经出家,整个定国公府都是她的,而她只有一个儿子,一直未有子嗣,她养育裴清允的那八年里早已对他付出了感情,后来也就将错就错,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对待。
裴清允回她:“后日回。”
他话落,本是站于老定国公面前的裴长宇忽然跑出清心院,下一刻,自清心院通往山巅的小道上一黑衣人正钳制着阿婶往山下走,阿婶在看到裴清允的那一刻,对他大喊:“跑——快跑——”
清心院中的一切都被这句话打破,裴清允毫不波澜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在裴长宇自黑衣人手中掐住阿婶的脖颈时,他脚下步子往前走了一步,裴长宇对着老定国公喊道:“裴怀瑾一直将这个女人照顾在竹院。”
“裴怀瑾是她的孩子对不对?祖父,您说,当年是她勾引的您,才会生下裴怀瑾这个孽种的对不对——”
他父亲好歹是妾室所生,裴怀瑾呢?
不过是个山野村妇生出来的孽种罢了。
裴长宇如何也未想到裴清允会是他祖父的孩子,他心中一时无法接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恨不得将阿婶给掐死,而清心院中的裴清允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弓箭,他眸色冷沉。
冷白指节拉弓,对准了裴长宇。
老夫人在这一刻也慌了神,急忙上前道:“怀瑾,他是你弟弟,你别杀——”老夫人话还未落,箭矢脱弓,在山林间‘嗖’的一声射出,正中裴长宇的右眼。随后,山林间传出一阵如野狼嘶吼般的吼叫声。
一片沉默。
阿婶自裴长宇手中挣脱,本是要跑向裴清允的,却在看到老定国公的那一刻,发出一声惊吼,转身又往山巅竹院跑去。
暗卫把她送了回去。
随后,清心院里的人渐渐都走了。
慕知意自裴长宇被射中右眼后,就怔在了那里,她看到了裴清允眼眸中的燥意与迟迟未退下的杀意,他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如地狱中满身戾气走出的修罗,让人望而生畏。
她站在原地平息了好大一会儿后才微微回过神,提起裙据就往山上跑。
她慌不择路,一路不停的往上走。
裴清允就跟在她身后,几乎有些跟不上她的脚步。
他神色间露出不解,明明下山的时候她还走不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