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禁欲又高冷(159)
沈书梨直到看着她的马车走远。
才收回眼眸。
她与谢宇珩的亲事退下那日,她去了趟东宫。
当时, 谢宇珩走路还有些不稳。
沈书梨知道,为了退下这门亲事,谢宇珩没少费心思, 还在安帝的福宁殿前跪了整整两日,他平日里一向不去正面忤逆他的父皇, 可关于退婚之事他说了太多让安帝不喜的话。
安帝抽下腰间的革带就去打他。
将他抽的已经在榻上躺了好几日。
虽然已经退婚, 沈书梨见到他依旧如从前一样神色温和, 面含笑意,甚至还关心了他身上的伤, 她与谢宇珩相对而坐,嗓音温和:“殿下命人送往沈府的东西我都收到了。”
她神色从容:“我今日来东宫,是为了告诉殿下既然是钦天监的占卜,自然也怪不得殿下,殿下无须心存愧疚。”
她声声温柔,字字贴心的为他思虑。
这不但没能让谢宇珩的愧疚不见,反而更深。
谢宇珩看着她,眉心微凝:“阿梨,是我对不住你,日后你若有何需要我相帮的,可直接来东宫与我开口。”他说完,未等沈书梨回他的话,再补充道:“这是我欠你的。”
沈书梨闻言眼睫微垂。
没有吭声。
谢宇珩抬手去解下腰间的玉珏递在她面前:“这个给你。”
沈书梨先是抬眸与他相视,过上片刻才从他手中接过,起身行礼道:“阿梨多谢殿下。”沈书梨本就生的样貌清丽,言行举止更是温婉端庄,谢宇珩见她能将退婚之事想明白。
对她颔首:“不必言谢。”
沈书梨并未在东宫久待,得了谢宇珩的玉珏就出了宫。
她当然知道若是母亲和父亲不同意退婚之事,她和谢宇珩的这桩亲事没那么容易退掉。
可她早已看明白。
他心里只有表姐。
那日在倚山园,她为皇后针灸后去了偏殿,当她再走回来时听到了谢宇珩与皇后说的话,他说,关于丹书铁券之事表姐说不再怪他了,他说的温和,可她分明在他眉眼间看到了更深的愧疚。
是以,当父亲与她说她与谢宇珩的亲事不成时。
她也在心里想。
与其嫁给他,不如利用此时谢宇珩对她的愧疚。
向他求一个承诺。
早些日子,她心中生了好奇,想知道为何母亲看表姐的眼神中总是带着很深的情绪,似是愧疚,又似是心疼,她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绪,于是,她就去查了。
她自年幼时起就是乖巧懂事的性子。
在沈府中,父亲母亲也从不避讳她太多。
这些事她很容易就明白了。
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些母亲正在做的事。
或许有一日,沈府将会遭逢大难,她现在更需要的,是谢宇珩的一个承诺,他未来会是一朝帝王,与其对退婚之事生恼、痛苦,都不如释然从容的利用他的愧疚换手中这枚玉珏。
——
裴清允此时并不在枢密院。
是以,慕知意到了枢密院后,又坐马车去了禁军司。
这回禁军司正门前看守的狱卒并未再拦她,什么也未问,直接就让她走进去了。
慕知意怀疑裴清允早就知道她要来。
命人跟看守之人说好的。
狱卒引着她一路走至暗狱中一间四面封闭的石室,待到跟前,狱卒开口唤道:“裴枢相,长乐郡主来了。”他话落,石室的石门自内打开,一尘拉开石门后先对慕知意行了个礼:“郡主。”
在慕知意走进来之前,裴清允在铜盆里洗净了自己沾染上鲜血的手。
随后,他拿起绢巾擦拭,对走过来的慕知意道:“闭上眼睛。”
慕知意:“……嗯?”
下一刻,她就闻到了血腥气。
急忙闭上眼睛。
裴清允吩咐一尘:“端出去罢。”
待一尘端着染了鲜红血液的铜盆走出,石室的石门被关上时慕知意听到声响睁开了眼睛,她抬眸去看向裴清允,他已坐回了他的书案前,慕知意抬步走过去,见他身上并未受伤,将手中提着的桂花酒和月饼给他放上去,说道:“今日中秋,给你的。”
裴清允凤眸微敛,看向她带来的礼物。
尤其是桂花酒。
慕知意并不知裴清允的喜好,她只是把中秋日要用的吃食买来了些,她在来时的路上就想过了,裴清允与定国公府中的人都不亲近,想来也从未过过中秋节,她就算买了他也不一定会吃。
裴清允在桂花酒上扫过一眼后,眉心微抬了下,随后神色平和问她:“你父亲就在禁军司,你要去见他吗?”
慕知意:“……”
午时家仆去向她禀告时,慕知意就问过了。安帝下了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探视父亲的。
她有些微的讶异裴清允这样问她。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裴清允这个人对待要帮她的事。
向来很是尽责,慕知意想了想,与他道:“不见。”
她话落,裴清允看着她的眸光深了几分。
他抬手添了杯茶,随后嗓音平和与慕知意道:“用些茶水。”这间石室里布置很简单,就连裴清允的书案前也只有一张圈椅,慕知意此时站在他的对面,他将茶水添好后。
并未抬手递给她。
而是放在了他面前。
慕知意:“……”
她绕过书案走至他身前,坐在他腿上后才拿起杯盏用了口茶。
慕知意直接问他:“我父亲犯的是什么罪?”
裴清允抬起指腹帮她抹去唇角留下的水珠,声线沉稳道:“罪责不大,但惹怒了陛下。”裴清允将书案上的一本卷宗翻开,示意慕知意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