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禁欲又高冷(42)
“人现在吃醉了,刚睡下。”
谢宇珩默了片刻:“去煎醒酒汤罢。”碧荷也正有此意,可郡主这里离不开人,本打算着让杜大杜二去的。
闻言,她应下:“是。”
屋内一片昏暗,好在院中灯罩里的烛火通明,不至于全然看不清,谢宇珩走进屋内,绕过山水屏风径直走到慕知意床榻边。
确实有清香的果子酒气息。
静谧无声中,还能听到她轻微的鼾声。
谢宇珩在床沿坐下,于暗夜朦胧中垂眸看了慕知意一会儿,随后听到慕知意口中似是在低喃着什么。
似乎是在说‘杀’。
她眉头紧皱,很是不安,像是就要哭了,谢宇珩凑上前,将手落在她额头上,人并未发热,他低声唤她:“意意。”
“意意。”
慕知意口中安静了,却是没有醒,谢宇珩无奈叹气:“这是吃了多少酒?”又一想到她为何会吃酒。
谢宇珩神色很是复杂。
恒阳侯府内的事他已知道了,往日遇到了这种事,她总会去东宫里待着的,今日她来此,是她心情不悦。
若非今夜他邀了两位皇姐来此,还有他的事要做,便可在此陪着她。
上回春日宴后,姜美人被他母后罚了禁足思过,自那以后。
安帝已不再宠幸她。
既然没了一个,自然是要补上的。早些日子,他便命人在江南寻了数十位温婉秀丽的美人,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送入宫中。若他来进献,意图太过明显,只能借两位皇姐的手送入宫。
不仅如此,今夜还有更重要的事。
怀瑾已经去了水坪镇,别苑这里今夜也会有一场刺杀,上月初,大皇子奉命前往林州剿匪,虽然大获全胜。
可他在剿匪途中,以平民百姓为诱饵,身为皇室子弟,此举已大为不妥,若他能确保百姓性命无虞,倒也无伤大雅,只是,在这场剿匪中。
死了数十位百姓。
这件事虽被大皇子封锁,却有一猎户身上有几分功夫,趁夜逃出守卫的看护,独自一人前往京城。
为其妻女伸冤。
而这猎户,如今正在这座别苑中。
消息已经放出去,今夜大皇子的人必然不会留下活口,这场刺杀须得闹到人尽皆知,他的这两位皇姐,有这个能力。
谢宇珩又唤了慕知意一声,见她睡得沉,俯身拖住她腿弯,将她拦腰抱起,径直往寝殿内博古架后行去。
谢宇珩在博古架中间第三层的一本《道德经》处用指节敲打了三下,面前白净的墙面转动,现出地道入口。
慕知意醉了酒,待在这里太不安全。
由此处入地道,行上一刻钟,有一间地下暗室,是他的私密之地,这座别苑内,屋舍百余来间。
除却慕知意居住的这里,能通往暗室的路只剩两条。
一条是他的寝殿。
一条是后院海棠园的假山下。
谢宇珩抱着慕知意来到暗室,将她放在宽敞的榻上后,倒了杯茶水给她放在床边小几上,随后离开了这里。
不出意外,至多两个时辰。
水榭那边就可以结束。
——
月明星稀,春夜闻音。
至亥时,外面起了风,将别苑里的林木吹得簌簌作响,时有几声清脆鸟啼,慕知意在只透了一道暗沉天光的暗室里睡了一觉。
醒来后不知几何,只觉口干舌燥,一连唤了碧荷好几声,却不见有人应。
好在床榻边的小几上,就放了一盏清水,她用手肘撑枕,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将一盏茶水饮尽。
随后,坐直身子倚在迎枕上,梦游似的用一双水雾氤氲的眸子在黑夜中四处探索,这间屋子——有些陌生。
她此刻依旧是在醉酒中,虽不甚清醒,却也能隐约意识到这里与她居住的寝殿不大一样,可四周漆黑一片,她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
在床榻上怔愣的坐了有一会儿,像只木雕一动不动,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酉时的时候,碧荷去给她端来了晚膳。
她当时,当真是闻到了清风传送而来的醇厚酒香。
闻着,隐约是桂花的清香气息。
也不知为何,她当时就生出了饮酒的心思,自古文人墨客笔下都好言‘酒’,所谓的一醉解千愁。
她也想要试试,到底是真能解愁亦或是自欺欺人。
她从前极少饮酒,最多也就是用些口味清淡的果子酒,不至于吃醉。晚膳时,碧荷给她端来的那壶被她给吃了个干净。
最初,桂花酒的味道有些冲鼻子,虽有清香却也辛辣,可不知为何,吃着吃着这味道就变了,甜甜的,还越发的有瘾。
再后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刻,额头很沉,如坠了铅石,她晕乎乎的在榻上滚了一圈,翻身下榻,趿着绣花鞋,准备去——她也不知下榻来准备做什么。
就是不想再躺着。
刚一在梨花木地板上站稳,身子一晃,如朵在风雨中飘摇的牡丹来回晃了好几晃,好在是没有一头栽下去。
走至檀木桌边上,又用了盏茶水,不知为何,她的喉咙好疼,格外的干涩。待用了茶水后,凑着那道射进暗室内的光线漫无目的往一处博古架走。
她好像有些印象了。
谢宇珩与她说过,她居住的寝殿博古架后有道机关。在一本《道德经》上连敲三下,就有密道打开。
若她在别苑里遇到了危险,可前往地道。
只是,她当时记在了心里,却一直不曾打开过。
慕知意脚步轻浮的绕到博古架后,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熠亮如星,上下扫了一遍高耸的博古架,口中讶异的‘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