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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禁欲又高冷(66)

作者: 木泥土 阅读记录

远远不是表面瞧上去那般光风霁月。

孙嬷嬷接过汤碗,也笑道:“老奴哪是想多了,不过是想说上一句他性情冷傲,实在不堪为女子良配。”

慕知意嗯了声,有些想不明白,裴清允今日为何不见她?

——

定国公府。

入夜,裴清允坐于书案前,手中一改往日习惯,翻了本《心经》观阅,一尘将书案上的茶水换过后,出门取来檀香在屋内点燃,只片刻,书房内已尽是檀香气息。

只不过,他家公子用的檀香粉中加入了宫中所赐的月露香粉,隐隐透出几丝清凉之感。

一尘点完香后,去了净室准备热水给他家公子沐浴,刚提了只竹桶从净室走出。

就听到身后传来他家公子平和却带有几分冷沉的嗓音:“把香炉里的香粉换掉。”

一尘回身,顺着他家公子的眸光看向书案上的博山香炉,上前问道:“公子,这香——有何不妥?”往日里他都是给公子点的这香粉啊,自制的檀香中加了宫中所赐的月露香粉。

不止安神清心,还让人有清凉之感,很是舒服。

裴清允的眸光落回书籍上,神色间不显情绪,只嗓音很是疏淡:“日后的檀香里不必再加月露粉,把剩余的月露香都丢了罢。”

一尘:“……是。”

一尘端起博山香炉出了书房,待至亥时,裴清允起身入了净室,沐浴过后就上了榻。

床榻边小几上那豆昏黄的烛火熄灭,寝居内瞬时漆黑一片。

相比于以往,裴清允今夜歇下的很早,而且,往日里他的梦境都很血腥,今夜,却有些不同。

他在梦境中回到了在谢宇珩别苑里的那夜。

最先入耳的,是她用粗哑的嗓音问他,你为什么咬人!

当时,他并未咬她,只是不让她将舌.尖探入他口中而已。

而梦境中,他当真是咬了她,看着她吃痛的神色,他吻上她的唇,帮她轻轻舔.舐来缓解痛感。

当时,她用锁.链将他双腕捆缚在榻间,而梦境中,他对她做了同样的事,并且,他未解开她脚腕上的锁链,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索取,不给她任何反抗亦或挣扎的机会。

很疯狂,很失控。

甚至是,很沉溺。

如同看到新鲜的血液一般,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

是种很新奇的感受。

裴清允被自己的梦境惊醒了。

他气息微重,躺在竹枕上,眸光深邃如渊紧紧的盯着帐顶,耳边依旧是锁.链晃动而发出的叮铃脆响。向来不外现的情绪在他眉眼间积聚,冰冷的眸子似利刃,能杀人于无形。

虽然在梦境中他依旧看不清她的脸庞,可他内心却清楚的知道,那女子,是慕知意。

是她。

他早就怀疑是她了。

寝居内静谧的落针可闻,梦境中的画面依旧浓烈的在裴清允脑中存在,他凝眉,闭了闭眼,在一片漆黑中从枕上起身,默然下了榻。

桌案上的茶壶里茶水早已冷却,他抬手添了一杯,饮尽。

走至窗边,推开支摘窗时,才恍然发觉窗外不知何时落了雨,丝丝细雨带着凉风拂面而来,让他身上的炙热有些许的消散,不再闷的喘不过气。

他抬眸朝暗沉天幕望去,乌云密布,却未遮月,在昏暗月光下,可见云层翻滚,藏着无尽的深渊。

在此之前,男女交.欢之事在裴清允心里,一直都是污秽不堪,肮脏至极的,他对情欲的厌恶如同鱼儿被困荒漠,雄鹰被囚鸟笼。而此刻,他内心深处有了矛盾。

因为他在他所厌恶的事中得到了未曾有过的欢愉。

这是他不能否认的。

由此,他也理解了某些事。

片刻后,滚动云层遮挡住月光,云团子越发黑沉,一如裴清允习惯了的黑暗。

他在普山寺里的六年,很孤独。可他却离不开那个地方,他自幼敬仰的祖父将他困在那座矮山中。

任年少的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

刚入普山寺时,他只有八岁,由高门大院的国公府到普山寺后山空荡孤寂的禅房,巨大的落差让他会思念家,思念父母,思念玩伴。

可每当他表现出来,祖父就会告诉他:“只有他们死了,才可以来陪你,你还要见他们吗?”

他怔怔的看着祖父,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说,却再也不想念他们了。

他开始学着和山中的野物为伴。

他养过树上的雀鸟,养过深山中的狐貍,也养过凶狠的狼,让他记忆最深的,是他养在屋中一只灵动乖顺的小鹿。

它真的很乖,陪伴了他九十六个日夜,只是,在他习惯了它的存在后,一日清晨,他早早去山中为它采来鲜嫩的草芽,给它喂食时却不见了它的踪影。

当时天幕也是落着这样的细雨,他以为它跑丢了,迷路了,或是被其他的野兽欺负了,冒雨找了它一日,最终在一处山洞中寻到它,而那个山洞,正是当初他见到它的地方。

它想走,想回家。

可他都没家能回,为何它要想着回家呢?

他站在山洞中看着它,手中匕首抽出,划破了它细嫩的脖颈。

鲜血涌出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一切,都晚了,它还是死了。

之后的日日夜夜里,他几乎把山中的野兽搜罗了一遍,他不再待它们温柔怜悯,他看着他们为得到他的食物,得到他的喜欢而做出讨好的动作,他会将狐貍与野鸡关在一只笼子里,看他们残杀。

他逐渐在这种血腥中找到了他的乐趣。

任凭诵读再多的佛经,也洗不去他心中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