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根据我们调查你们名下的账户从三年前到五月前每月都可以收到同一个账户的转账。说说吧，这些钱是什么。”

他们看到那张流水单时脸瞬间就变了，他们本以为做得很隐蔽，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房间里静默一瞬，郭帆的母亲决定破罐子破摔，气愤地将单子扔在了桌子上。

“怎么我儿子靠自己本事赚钱有错吗？”郭母无所畏惧地注视着陆江浒。

这钱他们早用了，而且李先利也跟着自家儿子死了，就算他们成绩作假也早就死无对证。

“所以你们就联手在国家赛事上作弊？”陆江浒说着又抽出了一份资料，上面都是郭帆他们两个人参加所有奥数竞赛时的成绩。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唯独那次决定保送名额的竞赛里，他们的化学分数都比李航低了十多分。

可以说如果不是关媛儿忽然横插一脚，这项竞赛的第一名，q大医药系的保送名额就是李航的囊中之物。

只可惜，原本只在中上游划水的关媛儿忽然发力，夺走了第一，夺走了保送名额。

“还有每一次的考试，无论是月考还是省级模拟考你们的孩子都在暗中帮助着这位李同学。”陆江浒说着，语气里都是对他们的不屑。

李先利敢这么做就说明学校领导默许了这一点，这个百年名校就在这么一瞬间坏了。

昨晚查清楚所有真相的他根本无法入睡，陆江浒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关媛儿的所作所为。

可以用正义来评价吗，但他心中的道义告诉自己这并不是正义。

但陆江浒确确实实想用正义之师这四个字来形容她。

她有无数种伸冤的方式，可她却选择了最为极端的方式。

关媛儿杀了所有人，将信任交付给了他们，希望把他们可以掀开这百年名校的遮羞布。

供世人审判。

“因为你们！有多少本应该接受更好教育的人失去了这份权利，这钱你们拿着安心吗！”

陆江浒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带着段觉冉离开了。

是否还有其他人也被如此对待，陆江浒不知道，但他不再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在临枫市。

那几位家长沉默了，本来还理直气壮的郭母此刻也哑了火。

他们为了一己私欲不知道葬送了多少人的未来，他们捧起来的那人或许连最基础的化学公式都无法默下。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一直可以拿到化学竞赛的第一。

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

整个接待室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没有人再开口质问，也没人再说话。

那四个人就这样坐在接待室里，直到茶凉了，空调停了才起身离开。

当天下午督察局就召开了发布会，就昨天所发生的案子作出了最后的总结。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宣扬着将学生放在第一位的一中会做出这样的事。

发布会一结束，一中的公众号也同步更新所有涉事领导层的道歉。

他们早就知道那些人的行为，却默许着一切的发生。

关媛儿那天之后就进了看守所，而她也终于等到了迟来的澄清与道歉。

她用自己后半生的自由换来一个道歉，换来了自己的清白。

炎热的6月终于在一切落下帷幕后，下起了一场大雨。

段觉冉婉拒了陆江浒，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到了看守所，他穿着一身黑，打着一把伞站在看守所的大门口。

就在昨天六一一投毒案彻底宣告结束，关媛儿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十年有期徒刑，而和此案所有相关的人都免除了职务，也被判了有期徒刑三年。

段觉冉今天则是特地来见关媛儿的，明天之后她就只能在监狱度过十年。

关媛儿原先及腰的长发此刻也早已剪短，她眼里发着光，见到段觉冉时还笑了笑。

“谢谢你们。”

她真挚地道了谢。

段觉冉透过玻璃看着她，“今天出高考成绩了。”

“我应该考得很差吧。”关媛儿自嘲地笑了笑，她不相信自己。

和她所想的不一样，段觉冉摇了摇头，给她带来了一个惊天消息。

“事实上……你是临枫市的理科市状元。”段觉冉示意在一旁的狱警将那份成绩单递到了她面前。

“当时我的同事问过你后悔吗，我现在也想再问你一次，后悔吗？在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之后。”

“不后悔啊，段警官。我这不是得到了清白，也让所有人注意到了一中背后的肮脏吗。”

关媛儿听到自己成绩后，松了口气，原来自己没有失败。

她早已对成绩释怀。

段觉冉了然地点点头，又从包里掏出了画板。

“可以再说一次你记忆里那位学长的样子吧，我们拿着画像去q大各个系都进行了比对，都没有找到你说的这位学长。”

但回应他的却是关媛儿的拒绝。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抱歉我没发把他再牵扯进来。”

原来她已经知道送毒药给自己的人和她口中的学长没有“任何”关系了啊，段觉冉有些无奈，看来今天自己又得无功而返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段觉冉道着歉，朝她笑了笑，“在里面好好改造，出来我带你去见一个我认识的好朋友，他也是学医药学的。”

关媛儿点了点头，“好，等我出来。”

09   琐碎的日常

案子还没结束时段觉冉就一直窝在办公室里反复观看着监控，画着画像。

有时候甚至可以早上进去到晚上才脚步漂浮地被陆江浒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