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写?青鸟(8)

“不会……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啊，赶紧给我腾干净。”段觉冉一个暴栗就锤在了陆江浒头上。

病房没有了昨日的宁静，女孩靠坐在病床上，听着护士姐姐口中的笑话，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早晨的阳光洒进病房，余光打在了女孩的脸上，阳光刺眼却又温暖。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这份祥和宁静。

段觉冉和陆江浒提着早餐出现在了门口。

“我们来看看你，蕙菡吃早点了吗？”

“还没。”

女孩似乎毫不意外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笑着就要起身邀请他们进来。

只不过身子刚坐直就被护士姐姐按了回去。

“小傅同学还是靠着吧。陆队你们来做什么？这位是……”

护士好像并不认识段觉冉，自从段觉冉进来后眼睛就一直盯着人家。

“这么帅的小哥以前怎么没见过。”护士姐姐朝着他露出一个笑来，“我是负责蕙菡的护士，叫我小苓就可以了。”

“侧写的最佳时间是在案发后一周内，人脑会随着时间逐渐淡忘和曲解记忆。”段觉冉指了指自己背着的工具，“我们过来做初步侧写的。”

段觉冉说着朝傅蕙菡挥了挥手。

“这样啊。”小苓了然地点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蕙菡今天恢复的不错，不过中午的时候她要做检查你们注意时间。”

陆江浒替她开了门，等她走后才坐到傅蕙菡身边。

“你认识我吧？”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忽然开口问道，“傅家玠应该和你说过我，不过不用对我有戒备，我们也只是奉命监视他。”

“认识。”女孩语气冷淡，“爸爸提过如果有一天他和母亲死了我可以无条件信任你们。”

她说着望向窗外飞过的鸟儿。

父亲预言成功了，他们都死了……要是自己不任性地要和同学道别，或许父母就不会死。

如果没有自己的任性，自己和父母早就逃去了外省。

“那好。”陆江浒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认识自己那就不用搞那套虚的，“那我们开始询问了。”

他看向一旁已经准备好的段觉冉，这家伙什么时候把设备全部放好的啊。

段觉冉早就把摄像机架好，还特地找了个背光的地方坐好。

他们昨晚就已经定好了问题，只需要自己一个眼神，询问就可以开始。

“你昨天说你见到过凶手，所以说说他的样子吧。”

傅蕙菡扭头看着陆江浒，又或者说看着陆江浒身边的镜头。

“我躲在衣柜里没看仔细，他的五官很深邃，是个椭圆脸中庭很长，看样子应该是外国人或者混血吧。眉眼有些凶，眼睛很细长，但当时他脸上被溅满了血，但他的眉毛很粗，和蜡笔小新一样，剩下的我就看不清了……”她说着身体依然止不住地颤抖。

是来自身体本能的颤抖，人类的本能让她畏惧害怕强者。

“唯一有特点的就是他耳后有个鸟的刺青，父亲和我说过那种鸟是他们的信仰，家里也有一幅那只鸟的画，就放在我的房间里。”

“什么鸟？”陆江浒问道。

“剪尾鸢。”她回答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再次望向窗外，可这次却没有鸟群飞过。

傅蕙菡明显有了些失落。

“那他的发型是什么样的。”

“……寸头，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她刚说完，在一旁的段觉冉也刚好停下笔，将画板翻转面向她。

“是他吗？”段觉冉问道。

傅蕙菡看着画中的男人，瞳孔瞬间放大。

一模一样，段觉冉画出来的人和他一模一样。

这个人……不能让他知道那个人的存在，绝对不能。

“看来是了。”段觉冉看着她的表情，没有等她的回答。

说完望向了陆江浒，示意他询问下一个问题。

“糖是家里的还是别人送你的？”陆江浒摊开笔记，问道。

“是在电梯口遇到的一个哥哥送我的。”傅蕙菡叹了口气，“当时他有东西遗忘在电梯上，我递给他之后他就抓了把糖给我。”

“那个人是小区里的住户吗？”

傅蕙菡摇了摇头，“不是，我没在小区见过他。”

陆江浒：“那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记得。”傅蕙菡喝了口床头的水。

鸟群鸣叫着，飞过傅蕙菡的病房，盘旋在医院上空，最终停在了树梢。

注视着一切。

段觉冉望向窗外，今天的鸟似乎格外的多。

或许要下雨了。

“那个人是一头长发。”傅蕙菡放下杯子，下定决心开口道，“发型和昨天他的一样。”

她伸手指了指段觉冉，又接着说道：“他眼尾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像个邻家大哥哥。他还戴着无框圆形眼镜。”

陆江浒：“除了眼睛特征还记得其他的吗？”

“他戴着口罩看不清，我只记得他穿着米黄色的皮革大衣，里面还有件高领白色针织衫。”

“哦……”陆江浒有些惊讶，夏天还穿着长袖的人还真是有趣。

段觉冉打断了陆江浒的话，“陆队我没问题了，你还有没有想问的。”

“没了。”陆江浒说完，看向手机安栾刚发来的消息，他们查到一个可疑的人，“那你好好休息，有新的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的。”

陆江浒没有把她当作小孩，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傅家玠是怎么教导面前的女孩。

就在他们两个走出病房前，傅蕙菡忽然开口叫住他们：“你们可以抓住他的对吧……”

她说着望向了窗外，乌云遮住了太阳，树梢停着的鸟不知何时早已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