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卷皇帝被迫成为咸鱼(188)
这人刚从外面回来,消息有些迟,便被关在城中了。
“这是上面的规矩,上官说,要是这时候走了一个人,就得要我一个头。”
守门的兵卒也满脸为难,恋恋不舍地看了对方送来的一应礼物,有些不舍:“听说这次仪仗行路极快,只等一两天,等你回家,便能直接看到那孩子了。”
那人只闷闷不乐地叹气:“只能如此,多谢兄弟。”
“又不是什么大事,这算什么。”守门兵卒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回到暂居的小屋中,这人看到上首送来的一应粮食和药材,忍不住露出烦闷的神色:“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他们晋商运送物资,都有自己的门路。但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有超能力,东西还是得通过小路送去。
一路上都有接应的人。
上次的粮食送少了,那群戎狄们唧唧歪歪,甚至威胁要撕毁条议,说要将他们捅出去;盛朝之内,因为新税法的缘故,淘汰下来的陈粮也没有了。
隐田被一一清理,粮食也不好收集,南方的茶园更是重灾之区。
以往他们绕过官府得到的茶叶,一部分烂货、尾货送往戎狄,其余的则是二等当一等,一等当顶级,卖给西洋人。
他们出手大方,从私人手中购买还能绕过盛朝设下的限制,价格虽贵点,但也不算什么。
如今一来,处处受限。
甚至他被困在城里,这批货也送不出去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他呸了一声。
假若只有自己,还能冒险出去,但是带着这么多东西,东家目前为了自保,又少有人出来,没人接应。
原本轻轻松松能够绕过官府的方法,现在居然都不见效了。
他只得叹气,心道反正那边只能依靠晋商,若是迟了几天,也不算什么。
只是没想到,今夜的动静居然在一个时辰之后,就传到了县丞的耳中。
那守门兵卒越想越奇怪,戳了戳媳妇,道:“倘若我在外做生意,没能在你生子之时回来,你会如何?”
“滚蛋。”
妻子被丈夫的半夜发疯弄得烦不胜烦。
“不是,认真点,我今日遇到了……”
他简单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
妻子起身,疑惑地皱眉:“明知妻子快要生产还出门经营,为何不提前回去,硬是卡着时间?”
“再者,女人何时诞子,连经年的老大夫都说不准,他为何信誓旦旦地说是这几天?”
以往这点细节肯定不如何,可现下,陛下要从此经过,就不容他们忽视。
兵卒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连夜出门,去找了县丞。
以至于那人正在家中入睡,却被一群官兵砸开门,团团围住:“不许动!”
“若有异动,论罪处置!”
听闻此话,那人倒是放弃了挣扎的心,只不住为自己喊冤:“大人,小民只是一个商人,缘何如此啊!”
“你是否清白,本官自有定论。”
县丞大喝一声:“搜!”
这人口中话语不尽不实,在他人搜查之时,县丞开始细细盘问:“你从何处来?经商证呢?负责什么范围?”
这人:???
这都是什么?
他怎么都没听说过?
为什么经商还要证?这不直接在本地盘了货物,带上路引便去往外地吗?
几番搜查下来,有兵卒汇报道:“大人,此人库房中存了许多粮食,大多陈粮。”
县丞面色逐渐严肃,用力一拍桌子:“大胆!”
“经营粮食一类,需要专门的粮证,并且需要在售卖地有十年以上的居住史,你一个商人,居然知法犯法,还公然售卖陈粮,带走!”
这人:???
——
堂堂晋商,因为没有经商证和粮证,被指责不是个正当商人,惨遭入狱。
甚至面临一笔不菲的罚款。
这人都快气笑了。
从他被发现至今,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诙谐。
此时,县丞还在给他讲法:“北疆为军事重地,地位特殊,为了防止间谍来往行走,于商人多了许多限制。”
普通农人一年到头也就走亲访友,距离可能都不会超过两个村,唯有商人,来来往往,容易夹带各种信息。
行商证需要本地县官的担保,然后办理。
若贩卖货物较为特殊,如药材、粮食、盐等,不能随意送去外地贩卖,不然,将海盐送往缺盐的地方,贸然加价几十倍甚至上百倍贩卖……
用陛下的话来说,基本生活物资的价格应控制在具体的标准内,可以根据路上损耗适当加价。必需品应走薄利多销原则。
所以粮食等物,也有各自的证,并且需要在某地有十年以上的居住史,才可贩卖。
当然,官府售卖不在于内。
当然,官府售卖价格稍稍贵,但是稳定,不会根据本地情况出现某种货物的价格攀升。
有了官府售卖,其他的商人价格也会稍稍控制,稳定在某一水平线内。
总而言之,这套方法还在试点,没有立刻推向全国。
北疆就是试点之一。
县丞拿来这些日子的商人往来记录,却没有从其中发现这人的名字,立刻肃起脸:“你从哪里来的?怎么进城?为何没有你的名字。”
“回大人,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这些规矩,入城时只说是个小民……”
“胡说八道!”
县丞眼睛一瞪:“现在入城都要仔细盘问,特别是针对外地人,你这话岂不是说守门疏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