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卷皇帝被迫成为咸鱼(93)
当然,也有极个别人,势必要和他硬抗到底,仪鸾卫的书信已经连夜从外地送来,附上了汝王世子的自陈表。
明慕看完书信,放在一边,没有立时答复。
阚英立于一侧,并未贸然开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梦中的景象越发模糊,只记得换帝这件大事,而其余事情,已经越来越模糊,如今,他也不记得小皇帝上位后有没有对藩王下手。
或许没有?不然盛朝怎么沦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算什么,叫我来当恶人,叫他们父子反目?”
明慕先是看世子的自陈,打开后被厚度吓了一跳,随后耐着性子,从第一页开始看。
这可是第一个主动向他投诚的!完全可以树立一个榜样!
可越看越奇怪,一大堆反复说来说去的话,明慕看完后头晕乎乎的,都感觉自己晕字了。
里面大多是哭惨和请求,但明慕非但没有感动,揉了揉额角后,反而拧起了眉,“连个饼都不给我画,嘴巴一张就要我帮他?”
他对这些在封地无法无天的藩王没什么好感。再者,这位世子都成家了,自陈内容还这么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让陛下救他于水火。
要是后面补充,说来了燕都定然听陛下的话,愿意以陛下马首是瞻,表两句忠心,也就算了,可偏偏没有,只让人看得人腻烦。
也不知道是谁帮他想出的这个主意,分明投靠仪鸾卫果断的很,自陈表里却一大堆没价值的话。
和他家的世子一个天上,一个天下……
可是就这么打回去,似乎也有不妥,毕竟他现在要争取各位藩王的靠拢,回收封地和税收。
要明慕捏着鼻子答应,他也不大乐意。
他将这封自陈表放在一边,想到自家世子,忽地发问:“澜——呃,临西王府的世子,是不是过了禁足期?”
“奴婢略略一算,正是今日呢。”
“好,请他来宫里吃晚膳。去王府蹭了那么多次饭,该回请他一次。”明慕预备一会问问任君澜的意见,打开了别的奏疏。
等好不容易处理完政务,天也黑了,正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任君澜早已在殿中等待,手上拿着一枚精致小巧的酒杯,在指尖翻动。
明慕玩心大起,屏退了旁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任君澜身后,捂住对方的眼睛,压着声音说:“猜猜我是谁?”
“……我猜不出。”
早在明慕进来之时,任君澜就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后面的小动作更是一清二楚。本想说几个明慕身边近侍的名字,好来哄他,但想了一圈,只记得一个姓阚的,其他都是“那个谁”和“这个谁”。
以至于,他只能给出这个回答。
“真是的,澜哥你一点也不用心。”
这话一听就是糊弄人,明慕不大高兴地坐在任君澜身边,毫不客气地抢来了酒杯,自己拿着酒壶倒了一点,却没有闻到酒味:“……是水?”
“对。我怎么会在宫内喝酒?”任君澜目光温柔,像是春日中吹皱的湖面,“叫那群言官知道,又要叫嚷。”
明慕和他对视片刻,没坚持多久,就撇过脸,耳根红了一片:“好、好吧,这次原谅你。”
桌旁只有他们两个人,菜色都是素菜。
任君澜看了一圈:“果然,后宫没有主人,倒是苦了你。”
“还好吧?”明慕没觉得哪里吃苦了,吃素也只是装个样子,他出宫去临西王府吃了肉,难道朝廷上没人知道吗?
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维护个面子情。
“若叫我帮你管着后宫,任谁的眼睛都放不进来。”
没说几句话,任君澜就图穷匕见。
分明是普通的几句话,明慕却笑得浑身颤抖:“已经在准备了。”
“可我等不及了,巴不得明天就住进来。”
宣政宫的摆设与他记忆中的很相似,没什么明慕的个人特点,都是宫内制式。
等后面的太平宫开了,他住进来,那边才更像家。
而东西六宫里面那些先帝的妃子……很该被送去行宫。
他略略提起这个话题,明慕想了想,道:“那个孩子好像才满月。我怕舟车劳顿,叫那孩子生了病。再者,如今先帝的孝期未过……”
这时候急吼吼地将那群妃子们赶出去,似乎不大像样。
虽说……查出来,那位汪娘娘与玉清观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先帝在时,他们时常通信。
任君澜微微皱眉:“现在还能叫东西宫互通?”
这个倒是没有。
明慕摇摇头:“两边封了,每天固定时间进出,进出时都有人看着。每天也没什么人出门就是了。”
“不知道憋什么坏心眼。”
任君澜很不以为意,他对那个孩子和他的母亲,报以同等的恨意。
从梦境中清醒后,用旁观者的视角,反而能发现诸多不对:前世小囝登基后,寿昌伯挑动勋贵,公然不服,以至于失去了矫正科举结果的机会;后宫几乎被那位汪娘娘一手把控,东西皆不安宁,以至于几乎将整个宫城切割开……以至于某日,居然能叫小囝在宣政宫遭到刺杀。
有明璇在,又除了寿昌伯,那人应该翻不出什么浪,但任君澜的提防没有降低一丝半点:
他记得那孩子仿佛受了一场天花之疫,闹得燕都沸沸扬扬……如今的时间点完全错乱,任君澜巴不得早点把那孩子丢出去,省得再牵连到他们家小囝。
“行宫毗邻皇陵,叫他们在先帝坟前守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