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告白对象同居后(53)

“我送你去。”

*

车子停在了池予工作的店的门口。

他说了声谢谢，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却听见贺铭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朋友两个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池予最后只是笑笑，和他说:“等到晚上吧，到时候或许你能明白你想要听到什么答案。”

贺铭阳沉默，拉开车门和他一同下了车。

“你……”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贺铭阳看着他，神情中流露出些哀伤的情绪来，“不可以吗？”

池予心头微动，这店又不是他的，当然想来就来:“可以，顾客是上帝。”

他拿出口袋里的钥匙，打开了店门，贺铭阳紧跟在他身后。

现在时间尚早，还没有什么人来，池予换上工作服走出来，看见贺铭阳正靠在柜台处望着他。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池予停了一下。

“挺好的。”

比起以前是挺好的，成年后可以去外面打工，至少不必再寄人篱下。

有客人来了。

贺铭阳退到一旁，看他对客人笑脸相迎。他比以前大概长高了一些，眉眼也长开了些，没有以前那么青涩，但依旧好看。

为什么，直到见不到他的那一天，他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当局者迷。他在身边的时候，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只有那种感觉消失掉的时候，心里才会突兀地出现某种空茫。

他过了很久才明白，原来那种陌生的感情，就是喜欢。

*

“停下车。”

贺铭阳不明，但还是照着他的要求把车停在路边，“怎么了？”

“买东西啊。”

今天要万事俱备。

然后贺铭阳见他绕过车前，顺着他的目光走进成人/用品店。

“怎么，难道你没成年吗？”

重新回到车上的池予见他神色有些奇怪，开玩笑道。

贺铭阳转过视线，竟然没有回应他。

*

池予打定主意要把昨天没做成的事做完，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他目前就这么个喜欢的人，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不占点便宜他多吃亏。

“今天可以的，我……”

他话还没说完，贺铭阳忽然猛地翻身，按着他的胳膊把他压制在床上。池予看见他的眼眸中似乎掺杂了些怒意。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他想了解的是池予的心意，问他是否抱有和他一样的感情。

池予仰视着他，见他面色涨红，情绪看上去很是激动。

“你对我的身体都不感兴趣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他老毛病又犯了，张嘴就说些自轻的话。贺铭阳抓着他手腕的力度又重了些，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不要说这种话好吗？”

“不是让我不要反悔吗，不是说要缠上我吗？”贺铭阳颤声说着，“我明明答应你了啊。”

“对不起，昨天是我冲动了，你别当真。”池予叹口气，显露出种无所谓的态度来，“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他想起高三的那个寒假，他在贺铭阳家里暂住了几天所看到的幸福家庭，那是他无比向往却终究只能去羡慕的。

贺铭阳的父母对他很友善，让他无所适从。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简直像只在阴暗角落窥探别人幸福的老鼠。

要是他父母知道自己喜欢他儿子，一定会气得把他从家里赶出去吧。

“告诉我原因，我要知道为什么。”贺铭阳看着他，“一定要知道。”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贺铭阳这么倔呢，好吧，大概是以前的自己只能看见他的优点。

你真的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幸福，也不知道你想要选择的路是多么的不堪。

“有没有可能，我其实不喜欢你呢。”

很可惜，但是池予决定牺牲自己不那么重要的感情，给贺铭阳选一条前途光明的路。反正，他是个好人，也一定会遇见和他般配的另一半。

总比选择喜欢他要好的多。

他话音未落，手腕上的力道重得立刻就让他感觉到了痛意。

“你弄疼我了。”

池予皱眉，下意识想要挣开，却在触见贺铭阳的神情时，心情陡然一落。

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痛苦。

池予愕然，与此同时，心底也涌上了密密麻麻的痛意，一点一点的，侵蚀他的意志。

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只要看着你的眼睛，好像就会不舍得说谎，不舍得看你露出那种不安的表情。

池予败下阵来，眼泪模糊了他眼前的视线，有些烧灼，他无奈道，苦涩却又可怜地觉得喜悦。

“刚才是骗你的，我喜欢你。”

**，他觉得自己真像个玩弄别人感情的爱情骗子。

“但是你知道当个同/性/恋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贺铭阳有所表示，他继续说道。

“我孤身一身，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可你不是。”池予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严肃问他:“等到你想抽身离开的那天，我该怎么办？”

又一次面临被人抛弃的境地，到那时他又该何去何从，又能从谁那里祈求到怜悯。

“不会。”贺铭阳说，“我不会离开你。”

可承诺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池予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一点了，离别这种事情，有时候是毫无预兆的。

“你相信我。”

恳求的语气，像是迫切想得到他的认可。

于是池予还是选择和他说，“我相信你。”

我相信现在的你爱着我。因为除了感情，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