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告白对象同居后(57)

祝钦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然后又回了句是的。

是因为年轻吗，感情的流露如此肆无忌惮。

杨衡想起秦训则曾经和他说过的第一段感情，最终的结局却是分道扬镳，各自成家。秦训则那时候苦笑着和他说，年少那人说爱的时候或许是真的，但是抛弃他的时候也毫不犹豫。

秦训则还说他有个儿子，那是他失望赌气时犯的错误，但是卑劣地说，他不后悔。

要是同性恋的话，干嘛还要和女人结婚生子，杨衡不理解，不过也不必想，他不喜欢男人，不也照样和秦训则厮混在一起。

还是将近十年。

男人真的也会喜欢男人吗？那种喜欢，是现在他心里涌动的这种苦涩而又悲哀的感情吗。

可是他没有流泪啊，看见白布盖上那张面孔时，他只是愣着，一滴泪也没有流。

可是到底为什么要去选择死亡。

杨衡想问问那个再也不会回答他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去死，明明好死不如赖活着。

还有，明明是他不告而别，结束了这段无法界定的关系。为什么却还要把死亡这种事托付给他。

明明知道我这种人是一点不会为你的死感到愧疚的。

他这样想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感觉到了微弱的凉意落在脸上。

哥，或许我对你，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可也仅此而已了。

已经死去的人，不值得再想更多，因为无济于事。

*

“还有要处理的事情吗。”见秦训则从里面走出来，杨衡后背离开墙壁，站到他身旁，“要是怀疑事有蹊跷的话，你可以考虑尸检。”

“你父亲发给我的遗言，想看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看。”

不过提到他的寥寥数语，都只是说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

杨衡没遵守秦训则的遗愿，反正人都已经去了，总不能爬起来责怪他。

秦瑞安的手很凉，可能有些里面气温低的原因，但更多的，恐怕是因为心里不好受，祝钦手心的温度覆上去，想让他觉得安心。

“不用了。”秦瑞安摇头，神情有些疲惫，“他想要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真的看到躺在那里的人时，心情反倒奇怪地平静下来了。他站在那里，只是恍惚地想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面，自己大概会收起些性子吧。

秦训则不是一个好丈夫，自然也算不上一个好父亲。可是矛盾的是，如果他没有犯错，自己也不会存在于这世上。

无论爱恨，从今天开始都没那么重要了。

*

不管人生前是什么模样，死后大多都是一捧灰，放在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里，然后埋到地底下。

杨衡倒准备得齐全，墓地什么也弄的清楚。他说其实秦训则早就选好了墓地，还给他也选了一个，说死后埋在一起，下辈子说不定还能遇上。

他当时感到很无语，一是觉得这么早就定死后躺的地方不吉利，而是觉得秦训则真蠢，迷信这些东西。

啊，还有一点，一把年纪了，还对爱情有这么高期待，真是有钱加闲的。

最后摆了花就算结束。杨衡说这也是秦训则的想法，他说要是愿意来收/尸的话，就一切从简，他只是不想发臭了到时候还给别人添麻烦。

不谋而合的默契，没有人提他为什么选择自杀。

杨衡想他大概知道一点，不过为情所困这种事，说出来不是很好听的借口。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如自己所愿的事。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

杨衡本来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讲大道理的人。

但是今天要与他们分别的时候，他却鬼差神使地说了一些话。

“以后可能会不太容易，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就不要轻易分开。”

杨衡看着他们紧牵在一起的手。

“记住你们曾如此相爱过。”

明明自己比他们好像也只是大了几岁而已。但是，他也已经经历过很多了，也许他不会去爱一个人，不过美好的情感值得去祝福。

“谢谢。”

秦瑞安礼貌回应，他知道这个人和自己的父亲大概也有一段故事，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

祝钦拉着他的手朝杨衡的方向摆了摆，很是自信地说:“我们才不会分开！”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的，就算赖也得赖一辈子。

“那就祝福你们了。”

杨衡笑了下，转身离开。那一瞬间眼泪忽地再也忍不住，他走着，没有停下。

39 情侣奇妙之旅

夏天过去了，然后是秋天。

两个人现在已经是在正儿八经的同居了，在此之间祝钦还知道了一件事。

秦瑞安刚洗完澡，擦着头发进到房间里。他看见祝钦正坐在床上看他，双手抱胸，笑容似乎有些危险。

“过来，有事想和你说。”祝钦笑吟吟地拿起放在床头的吹风机，挥手示意他过来。

秦瑞安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小姨这几天和他说过了，说既然他回来了，房子就归他自己处理。

没事，反正早晚都是要发现的，又不能瞒一辈子。 秦瑞安点头，湿漉漉的水珠沿着发梢滴落，然后他老老实实地走过去，坐着让祝钦给他吹头发。

“当时我急着找房子的时候，陈鸣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你吧。”

热气撒在后颈处，吹风机工作的嗡鸣声在耳边响着，不过依旧能听见他的声音。祝钦抓着他的头发吹着，很淡定地问他问题。

本来他想找房东把他们这半年的房租一并给交了，结果那阿姨说不需要，说这房子其实不是她的，钱应该给另外住着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