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丞相绝非绿茶(253)
但顾子言只是把刀在门前水槽里打湿了水,错身便进了门。
少年篇
这几人的不怀好意就差刻在脑门上了, 见顾子言装聋作哑,顾靖宇直接追上去搂住了顾子言的胳膊:“哥哥,先生今日留的算学课业太难了, 父亲也没时间教我, 要不我们去我房间里,你教教我?”
他力气大得像要把顾子言的胳膊摇脱臼, 梁盛临几人也急忙围上来:“对啊, 言兄,你也教教我们?”
生拉硬拽, 就要把人拖走。
阿笋拦在拱门前:“我家公子还有活要干呢, 不能跟你们走。”
“什么活要大公子干?其他人是死了?”顾靖宇一插腰,院子内正看热闹的一群人脖子一缩, 连忙扫地的扫地,煮饭的煮饭, 把顾子言的活都包揽圆了。
阿笋没辙:“那我也要跟着一起——”
“阿笋。”顾子言突然叫住了他:“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顾靖宇几人守着, 顾子言拉过阿笋进了角屋,房门半掩,阿笋道:“这群人没安好心的,公子你跟着他们去,恐怕又要受欺负。”
顾子言垂眸, 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迭好的纸,递到他手里:“所以你拿着这个,去城外皇家猎场找殿下。”
阿笋接过那纸,觉得有些厚, 顾子言提醒道:“不可以打开,到了那儿才能打开, 知道吗?”
“皇家猎场?”阿笋有些懵:“前些时日不是才冬狩过吗?殿下怎么又去……”
他正疑惑,顾子言已经打开柜子,递给他一点碎银:“猎场太远,你租马车去。”
“马车?!!!”阿笋一惊:“不不不,这也太奢侈了,公子我跑着去就好了。”
顾子言脸色一沉:“你跑着去,是想回来的时候给我收尸吗?”
顾子言从来没冲他凶过,阿笋一僵,有些怔忪地闭上嘴
也能理解。”
“殿下?”
顾子言的神色看不出端倪,他面无表情地拆开了那封请柬,合上,再翻开,再合上,再翻开。
反反复复几次后,他合上那请柬放到桌案边,没再摆弄。
阿笋看不懂大人的心思,顿了顿道:“那殿下的生辰宴,是去还是不去呢?逸王殿下似乎是专门邀请的大人,请柬都是殿下亲自来送的。”
他话音刚落,顾子言立马接上:“阿笋,王爷的请柬,岂是你我能推辞的?”
指尖扣着请柬的腰封:“更何况,这是殿下给我一人的。”
此等殊荣,独一份。
。为了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回去治腿。”
青年的脊背不算宽,但肌肉有力,绯衣下的腰部曲线若隐若现,顾子言缓缓趴了上去,这一刻,像是真切地触摸到了殿下的成长。
“臣的腿怕是好不了了。”一路上,顾子言在谢异书耳边唉声叹气,悲伤得有点明显,但不太真诚。
谢异书一开始不想接他的话,免得惹他伤心,后来忍无可忍:“本王弄的,本王会负责。实在不行赔条腿给你,行了吧?”
“赔倒是不用赔。”顾子言不唉声叹气了,他朝谢异书肩膀上靠了靠:“但是殿下既然要负责,如果臣的腿一辈子都好不了,那殿下岂不是要一辈子都留在臣身边?臣怎么能这样耽误殿下呢,哎……”
……
你要演戏也麻烦真诚一点,现在这样是会被观众丢臭鸡蛋的!
一路把顾子言背回丞相府,刚到府门口,一群仆人看见自家大人被逸王殿下背回来,都吓得连滚带爬。
日头正盛,他们大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回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
“速喜,快去联系杠行,之前订好的寿材什么的,让他们快点送过来。”
“小吉,去通知顾府,就说让他们过来见丞相最后一面。”
“还有你,大安,去普陀寺请超度的大师,速去速回。”
谢异书呆滞地瞧着这群有条不紊的人给顾子言准备后事,啥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他们大人还活着。
眼看着门口的白幡都要挂起来了,顾子言在他身后弱弱地问了一句:“殿下,臣要不还是死一死?”
谢异书:“嗯……,你不死的话,很难收场。”
等到所有人收敛花圈寿材,荒谬无比地把大夫请来时,
顾子言距离失血而死,也没几个钟头了。
邹廊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把顾子言的身体调养得好了一些,准备回太医署了,结果今日又直接打回原形。
看来他在丞相府当差的日子,遥遥无期。
“顾相今日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能给腿扎这么大个窟窿啊!”
邹廊盯着顾子言腿上的木头,尝试性地伸手碰了一下:“怕是嵌骨头里去了。”
顾子言身上不知何时出了一层虚汗,发际微湿,有些凌乱地黏在他苍白的脸上,谢异书背他回来时一直觉得他挺有精神,此刻才意识到,顾子言状态应该很差。
本就是好好养着都能倒的美人灯,现在摔这一下,不死也得掉层皮。
邹廊查看了一下伤口,抬头:“找几个人过来把大人按住,等会拔的时候半点都不能动,要是伤到经脉,这条腿就真废了。”
闻言,顾子言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异书,提醒道:“殿下身上的衣袍被臣蹭脏了,咳,让阿笋带您去换一件吧。”
明摆着是要支他走。
“没必要。”谢异书对邹太医道:“找人就免了,本王来按住顾相就行。”
怎么可以让一个哥儿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压在床上?!这对顾子言以后嫁人的名节,可是大大的不妙!
说干就干,谢异书从一旁拿起绸带,在顾子言半睁半阖的虚弱目光中,把丞相大人的手脚绑在了床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