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丞相绝非绿茶(259)
但他这些时日一直不省人事,谢异书照顾他期间,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只能凭借前后斩断的记忆来揣测。
现在看来,他恐怕是猜错了。
——
“砰”地一声,谢之重面前落下了一个红木柜子。
溅起了无数雪花。
他正捧着炖梨坐在雪人头上,抬头看见谢异书阴晴不定的脸,立马把屁股抬了起来,顺便给了小祥子一脚:“坐什么雪人,快快快,重新堆好。”
小祥子起身,盯着谢异书搬出来的木柜:“殿下这是……”
谢异书打开柜子,抓起里面的东西,开始往那口枯井里扔。
谢之重和小祥子面面相觑,迟疑道:“吵架了?”
谢异书扔得很快,最后把那柜子砸得四分五裂,连木头带锁统统丢进了柴房。
他拆那柜子的动作一气呵成,所有人包括护卫都僵在院子里一动不敢动,直到谢异书做完这一切,钻进厨房熬药,谢之重才跟着溜了进去。
谢之重见他熟练地洗药泡药,沥渣,生火,一双手在冰水里穿来穿去,冻得通红,他这个做皇兄的心里难受得不行:“你去坐着看火,我来。”
谢异书略一抬眼:“不要,怕你下毒。”
谢之重:“???”
屡遭嫌弃,谢之重只能坐着烤火,他注意到谢异书心情不好,但又不敢多问,知道问了谢异书也不会说。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了近两个时辰,终于把药熬好,谢之重又要自告奋勇地去送药,再次被谢异书瞪了一眼:“你是真的想下毒吧?”
谢之重悻悻收手:“朕会稀罕做那种下作事儿吗!”
谢异书不置可否,谢之重七窍生烟,但还是跟着谢异书去送药。
“如果,如果朕说朕没有推顾子言,今日更没有刺激他,你信吗?”谢之重双手背在身后,缀在谢异书身侧,眼神矛盾,既倨傲但又有些不自信。
谢异书凉凉地瞟了他一眼,就在谢之重要再度开口时,丢出一句话:“我知道的。”
谢之重一愣:“你知道你还偏袒他?!!!”
谢异书有些无可奈何:“没办法,皇兄,你没有心上人,你是不知道心上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的含金量的。”
谢之重:“……”
谢异书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当然,顾子言有些过分了,等他身体好了,我会教训他的。”
谢之重脸色这才有所缓和:“教训他什么?”
谢异书理所当然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即便是演给我看,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我必须好好警告他注意自己的身体!”
还在等一个交代的谢之重:“没了???”
谢异书茫然眨眼:“还有?”
谢之重:“……”合着我就是个不需要安抚的工具人呗!
算了算了。他抬手给了谢异书一板栗,站在门口:“滚去送药,朕懒得说你。”
和谢之重插科打诨结束,谢异书心情肉眼可见地舒畅了些,他进去送药时,邹扶晚也在。
邹扶晚神色专注,抽空道:“殿下先把药放着吧,我再给顾相扎会儿针。”
谢异书把那碗黑漆漆的药放到一旁,蓦地想起自己没放糖。
顾子言如今已经醒了,喂药就要稍微精细些,不能再苦的药都往里灌。
谢异书忙要回去拿蜜饯,走出房门没多远,又顿住了脚。
他对旁人给顾子言投毒这回事都有心理阴影了,即使是邹扶晚,他也不能完全放心。
他转过头,准备端着药再跑一趟,不然怕出了什么纰漏,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谢之重的骂声突然从屋内传出来:“你们在做什么?”
邹扶晚手里捏着一枚银针,正在试药,顾子言就在旁边看着,神色默许。
谢异书僵在门廊下,从头到脚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被谢之重这么一通质问,邹扶晚盯着手里的银针,倏忽意识到什么似的:“陛下!臣只是试试——”
“你试什么试?这药是逸王和朕熬的,还能在药里下毒不成?”
顾子言看见了门口的人,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谢异书往后踉跄了几步,拔腿就跑,背影甚至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顾子言忙要起身去追,被谢之重眼疾手快地摁了回去:“你先别追,把事情说清楚,为什么会怀疑谢异书给你投毒?”
邹扶晚率先道:“不是,微臣只是想测一下这药的烈度啊……这下误会大了,这可如何是好!”
邹扶晚急得团团转,谢之重闻言却没当回事儿:“没什么可担心的,朕估摸着他跑出两条街就会自己乖乖回来,你们到时候和他好好解释一下就行了,不……也不用解释,你顾子言皱个眉他就该扇自己大耳刮子了。”
他说到这,突地想起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两个时辰前吵了些什么,谢异书怎么能气到把他布置的宝贝新房都拆了?”
顾子言道:“是我弄错了。”
谢之重一挑眉,还没搞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你能有什么错?”
顾子言道:“我说他和我成亲,是在逢场作戏。”
谢之重手腕一抖:“你认真的?”
顾子言扶额,视野里爬起一块块的黑斑:“我不知道,我……”
谢之重压住了嘴角的抽搐:“早就说摊上你准没好事儿!”
他抽出自己藏在袖口里的信,摔到顾子言面前:“谢异书半月前寄给我的,你自己看看你所谓的逢场作戏。”
“虽然朕有愧于你,但谢异书从始至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些都是你顾子言一厢情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