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丞相绝非绿茶(6)
地上趴着的少年相当软弱,外衣都被人扒了也只会缩成一团哭,地板上混着他的泪渍和血渍,显得聒噪又邋遢。
在场的人似乎都觉得很好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等着牛高马大的侍卫去扒拉那个少年的裤子。
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把他送去南风馆。
那时候的谢异书连南风馆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甚至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哥儿”这种能够怀孕生子的男人,在他茫然出神时,顾子言爬到了他的脚边,眼周红得可怕,眼里没有反抗,没有屈辱,只有绝望。
他太软弱了。
但谢异书并不反感。
少年白皙的后背上满是红痕,有些已经溃烂红肿,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谢异书掩鼻的动作似乎刺痛了他,顾子言朝后退缩了几步,不敢再靠近这位看起来金枝玉叶的小少爷。
却在刚刚退开时,被人握住了手腕。
谢异书把他扯了起来,矜贵的二皇子脱掉了身上的衣袍,捂住了少年苍白凌乱的上半身,当着所有人的面笑了笑:“这个游戏确实很有意思,但本宫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
一群少年都惊奇地看着他:“什么?”
他把顾子言裹起来,安置在了自己旁边,然后起身,把顾靖宇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来,你站到他面前来。”
顾靖宇云里雾里地站到了顾子言身前。
谢异书懒散的神态卷着笑意,朝顾子言抬了抬下巴:“把他的裤子脱了。”
全场哗然。
顾靖宇更是朝后退了一步,惊愕地看着谢异书:“二,二皇子,搞错了吧。”
谢异书偏头,一片天真无害:“没有呀,大家难道不觉得,扒你的裤子比扒他的裤子更有意思吗?”
周围人纷纷附和,幸灾乐祸。
没人敢得罪谢异书。
当朝皇上唯二的子嗣,未来天子唯一的弟弟。
顾靖宇平时再怎么小霸王,这个时候也怂了:“二皇子,要不我们还是换个游戏玩吧,这个游戏太低俗了,不好玩,污了皇子您的眼。”
谢异书:“本宫不觉得低俗啊,来吧,你是选择自己脱还是他帮你脱?”
顾靖宇僵在原地不动,谢异书抚掌:“行吧,看来是要他帮你脱了。”
谢异书看向顾子言:“动手吧。”
顾子言没动。
他坐在原地,卷在绣着金线的衣袍里,红着眼睛看谢异书,显然是还在后怕。
谢异书没有为难他,而是坐在他旁边:“你不动手?”
顾子言摇头,脊背蜷得很紧。
谢异书挠了挠头,重新看向顾靖宇“那就只能你自己来了。”
顾靖宇脸色惨白,迟迟不动,谢异书面色冷了下去:“三,二……”
“一”字落下时,四面八方发出哄堂大笑,同时,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谢异书的眼睛。
嘶哑还带着哭腔的嗓音落在谢异书耳畔:“脏。”
随着少年的动作,衣袍滑落,他赤/裸的胸腹和谢异书贴得极紧,滚烫的身躯隔着衣料也要把谢异书灼伤。
谢异书再次睁眼时,和他对视。
那双浑浊的眸子里燃着的不再是绝望和软弱,像是有了一些和少年人契合的微光。
正在坏掉的第二天
回府后,谢异书依然不太明白,顾子言既然能记得阿笋是自己送给他的,为什么就不能记得以前顾靖宇是怎么对他的。
但凡还记得一点,也不可能再和顾家人走这么近,更别说动用权力替这家人谋私。
他躺在快乐椅上晃晃悠悠,天色渐黑,谢异书嘴里含着一颗荔枝核,久久没吐,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眉头皱起,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他终于想明白自己在困惑什么了。
顾子言小时候明明那么乖巧听话,柔弱可欺,后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冷漠无情寡言少语讨人厌的?
谢异书完全想不起来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一口把荔枝核吐出老远,反正他和顾子言以后应该也没什么交集,懒得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站起身,朝着西北角的厢房和墙头吹了声口哨:“郝运,沈奕,洛达,出来吃饭了!”
西北角的某间厢房里闪出一人,直直掠过谢异书前往了饭厅,同时,墙头的一片榕树叶子动了动,饭厅里顷刻间便又多了一人。
阿竹站在饭桌边,看着这一惊一乍突然出现的两人,手里的菜差点没稳住。
谢异书进门时,郝运已经在敲碗了。
洛达面无表情地坐在他旁边,姿态端正,锦衣卫的气质拿捏得很到位,谢异书问道:“沈奕呢?又不吃饭?”
郝运撇了撇嘴:“在屋里钻研医书呢,别管他了,王爷,咱们开饭吧。”
谢异书坐下:“他钻研医术,你呢?你不钻研你的方术了?”
郝运舔了舔唇角:“哈哈,这不是王府的日子太好了吗?小的游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过过这种神仙日子,等我先舒坦两天,然后再去算命挣钱!”
洛达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三人开饭,谢异书看起来没什么食欲,吃了两口饭就卸了力,一颗头耷拉在桌面上,双手垂在身侧,没骨头似的。
洛达见状:“王爷这是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
谢异书摇头:“不,本王只是废了,手动不了了。”
阿竹闻言,开始给谢异书布菜,谢异书:“不吃饭了,阿竹,荔枝。”
“哦。”阿竹开始剥皮。
谢异书嚼吧嚼吧,又嚼吧嚼吧,郝运突然神奇地看着他:“王府的荔枝没有核吗?”
谢异书微笑:“懒得吐,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