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会不会太寒酸了？”

瞿荷：“这不是寒酸，这是投其所好！”

楚格难得开尊口说了句和手术毫无干系的话：“那哪儿的熔岩蛋糕比较好吃？”

瞿荷一愣，所有的医生都一愣。

楚格做手术是出了名的专注，自古都不参与同事的唠嗑。

沉寂半晌，瞿荷才机械性地回答：“川汇街……川汇街上有一家，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贵。”

楚格毫不客气：“谢了。”

瞿荷在见证了他昨天反常的“赶火车”以后，又见证了他此刻的不寻常——心中十分郑重地翻着嘀咕，她怀疑自己这万年没情绪起伏的师兄是不是被谁偷偷换芯子了。

下了手术，楚格第一时间抄起手机看微信。

可程佑君并没有回消息。

点开与他的聊天界面，上一条消息是他中午吃饭时发的：醒了么？好些了没？

再上一条是他早上出门后发的：粥在锅里，记得吃了再吃药。

而他，一个字都没回。

楚格明媚的心情有些打折。但他很快便为程佑君的不会消息找到了理由——他正在病中，或许他根本没看消息。

他盘算着先去川汇街买个熔岩蛋糕，然后再回家去。

他好久没有这样想要回家了——那里住着的不是只有他自己，还有一个他惦记的人。

办公室里，钟懿看着自己的宝贝学生盯着手机屏幕一脸春风地走了进来。

老顽童自然也把他的不寻常看在眼中，但看破了没打算说破：“今天小荷花表现如何？”

楚格欣赏瞿荷，极尽赞美：“师妹有多优秀，老师你比我清楚。我看都不必再磨炼一段时间，如今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说着，他飞快抄起桌上的车钥匙，“老师，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明天见。”

钟懿匆匆而去的背影，觉得自己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了起来。

楚格前脚刚走，后脚瞿荷回来了。

钟懿忙不迭拦住了她，也不问手术情况，光记着打听八卦：“小荷花，你师兄今天是不是看着不太正常？”

瞿荷想起他昨日到今天的不正常，非常赞同地点头：“是啊！老师你也感觉到了。师兄昨天开始就不大正常，一直赶着回家。今天手术的时候他竟然还破天荒和我们聊天呢！”

钟懿：“他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瞿荷：“钟老师，师兄的事情您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啊。”

钟懿有些郁闷地摸了摸鼻子。

川汇街上。楚格刚打包完两份熔岩蛋糕，提着袋子走到了停车场。

他再次拿出手机给程佑君发消息：我再几十分钟就回来了，你还烧着么？

他嘴角挂着一丝笑，心里正想着他接过熔岩蛋糕的样子——他或许会有些惊讶，但就算真的很高兴，按他的性格，也不会特别肆无忌惮地表达出来。

这回，程佑君很快就回了消息：烧已经退啦！这两天麻烦你了。我刚问过室友，宿舍暖气已经修好了。刚好他找我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的粥，很好喝。

手中的熔岩蛋糕忽然变得可憎起来。楚格的好心情忽然被放进了冰窖之中。

那明媚了一整天的快乐没有预兆地撞上了北极的冰川，像是流心凝住了的熔岩蛋糕，没了滋味。

大半个下午的设想泡了汤，他提着打包袋回到办公室。

瞿荷和钟懿一个都还没走。

老顽童看着他步履肃杀地进门，惊讶：“怎么回来了？忘带东西了？”

瞿荷第一时间被他手里的打包袋吸引了注意力：“师兄你……去买熔岩蛋糕了？”

楚格面色如常。但很明显可以感受到，他这一整天的春风得意到已经成了寒风瑟瑟。

“嗯。刚想起来后天有台多科联合手术，想着最好提早把细节过一过。”说罢，把打包袋递到了瞿荷的面前，“小荷花，你吃么？”

瞿荷呆呆地接过打包袋，觉得楚格并不是那种会特地出门给自己买甜品的体贴温暖好师兄。

钟懿：“你自个儿晚饭不吃了？”

楚格：“没，我刚吃过了。”

看了看瞿荷手里的打包袋，看了看他离开的时间间隔，钟教授觉得宝贝学生的话不大可信。

钟懿没戳穿，转头对瞿荷道：“小荷花，袋里有两份吧？你吃得下不？吃不下就给我来一点儿啊，浪费了也不好。”

瞿荷默默把其中一个盒子递给了钟懿。

临川市的另一边。

此事的罪魁祸首正坐在程家大宅里，看着周樊递上来的一迭新楼盘资料，眼花缭乱。

程佑君一大早就接到了程鸿文的电话，让他周末回家看资料。他本不打算回去，但烧已经退得差不多，自己一直在楚格家呆着也是打扰。

犹豫片刻，他收拾东西离开了。

周樊正坐在他边上，耐心地给他分析几套房子的利弊。

“紫泊这一套别的都不错，但离市中心稍远了一些。不过有消息说边上有个快要开始建的商圈，今后可能还有涨价的余地。”

“长水这一套离这儿太远，面积也小了一些。不过有个跃层，要看小少爷喜不喜欢这样的户型。”

“……”

程佑君看得眼花缭乱，半天也不知道选哪套，几乎想要直接举手投降。

周樊：“少爷如果都不满意，我可以再去找找。少爷有没有自己偏好的房型？”

“不必。”程佑君忙道，“不麻烦周叔了。这些其实都挺不错，您让我再挑一挑吧。”

周樊笑道：“少爷不必介怀。我做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程董给我那么多报酬，我有义务帮少爷做好这些事情。少爷着实不必觉得麻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