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古后我成了一只背后灵(12)
陈平生困意正浓,眨巴两下眼睛,稍微清醒了些。突然发现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过于的安静了,猛地意识到不对,他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睁开眼,视线向上瞟去,正对上徐平海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陈平生暗自嘶了一声,挪开视线,状若无事地慢吞吞坐直了身体。
班级里的人都注意到了徐平河的视线,无数暗戳戳的目光飞向陈平生这边,四周传来压抑的低笑声。
对此,陈平生只能装没听见,暗暗苦笑,下次果然还是多少得睡会儿,通宵误事啊。
徐平河看见陈平生醒了,听见教室里逐渐放肆的交谈声。无奈地转过视线,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要下课了,便也不再继续讲下去。
“快下课了,我就不继续给你们唱催眠曲了。”话落,班级里响起一阵欢呼,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加肆无忌惮。
徐平河提高了声音“正好,我们班这个座位,是不是很久没换了啊?”看着底下的学生瞬间噤了声,徐平河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也快到高三了,新学期要有新气象,那我们干脆趁着现在,把新的座位表确定了吧。”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从他接手这个班开始,已经一年了,到现在为止,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拖着,一次座位都没换过。
开学的时候是学生自己排的座位,没觉出什么问题,他也就随他们去了。但是最近,班上的任课老师,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感觉到,这群兔崽子很多时候都过于活跃了。更可恨的是真该他们活跃的时候又安静地跟兔子一样,实在有些不像话,是该治治他们了。
这么想着,他看着下面安静如鸡的学生,面上却依然带着笑容,“我也不为难你们,我一向不喜欢搞专职独裁那一套。这样吧。”
说着,他从讲台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掏出一堆裁剪好的纸条。把教室中间的一组一分为二,将纸条分发给界线右半边的学生,撑着讲台“你们每个人,在纸条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许拟接过纸条,抬头看了一眼老徐脸上堪称奸诈的笑容,又转头看向陈平生。
陈平生正皱着眉和丁又又说话,从许拟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他偏转的小半张脸和因为刚刚睡着而变得有些凌乱的毛躁黑发。
正打算回头处理那张纸条,陈平生却忽然有所感似的转头看向这边。
视线交错,陈平生眉头舒展,怔了一瞬。许拟弯起眼睛,冲他扬了扬手中细长的纸条,无声地说了些什么。
陈平生有些懵了。没等他想明白,许拟却已经转回头,在纸条上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又看了一眼纸条上黑色的墨痕,他站起身,将纸条交了上去。回座位时再次和陈平生对上了视线,他扬起嘴角,冲他眨了眨眼。
徐平河将学生们上交的纸条随意团成了一个个小球,投入了小盒中。
看到这里,刚刚可能还有些疑惑的学生们也都明白了,但还抱着一丝侥幸,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盯着老徐的动作。
下课铃响了起来,徐平河正好将纸条都收齐了,那个看起来不太妙的小盒子端端正正地摆在讲台上。学生听到下课铃,都松了口气。
但徐平河没打算放过他们,笑眯眯道:“反正今天的大课间本来就是用来开班会的,我们就先把这事儿定了,然后大家再自由活动吧。”不给学生抱怨的机会,举起盒子晃了晃,他紧接着说:“左半边的同学们,决定命运的时刻来了,你们自己来选自己的同桌吧。”
刚刚还存着的侥幸心理瞬间破灭,班级中一片嘘声,最后一排的曹彭飞大声抱怨道:“老徐,你不厚道啊!不是恶婆婆怎么还棒打鸳鸯呢!”
林昕妍正和自己的亲亲好同桌姚乐蓉抱着哭,听见这一句差点破功,生离死别的氛围瞬间消失。
徐平河也不恼,依旧笑呵呵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没多友好,“你们还好意思说,知道最近多少老师来跟我反映你们的纪律问题吗?”此话一出,学生们大都悻悻闭了嘴。
老徐嘴没停,语气也带上了严肃,“这回是给你们的警告,我就当了这个恶婆婆。想不换座位?可以,那你们接下来就管好自己。不扰乱老师的讲课节奏,没老师说,那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没得商量,得给你们一个教训。”
说着,有些无语抿起嘴,敲了敲桌子,“还有啊,都别给我演了。又不是给你们划银河,别搞得跟永生永世不能见了一样,演的跟真的一样……再说了,我又不是没给你们机会,我民主得很啊,这不是要看你们自己手气嘛。赶紧的,求神告奶奶完了就快点儿来抽,速度一点,赶紧搞定赶紧放你们出去,然后中午就给我把位置换了。”
同学们被他这一番连棍带枣的话忽悠地找不着北。寂静一会儿后都开始拽着即将失去的糟糠老同桌一把鼻涕一把泪。
毕竟左右分开地抽签,除了中间那组还有着极其微薄的几率不用“离婚”,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和老同志维系同桌情谊。
在老徐的催促下,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人上台。
拿到纸条,有的干脆利落拆开,然后发出哀鸣,洒泪遗憾离场。有的不信邪地“阿弥陀佛阿门哈利路亚”一通乱念,做足心理准备拆开,然后发出尖锐爆鸣,失去信仰……
老徐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幕“悲剧”,差点没忍住爆笑出声。
这边他憋笑憋的辛苦,陈平生有些紧张地赶紧起身,准备上台,被走下来的同学不小心撞到了肩膀。他单脚站着,猝不及防间有些重心不稳,连忙扶住桌面,丁又又也赶紧站起来顺手扶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