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古后我成了一只背后灵(26)
不知道她叫我要干什么,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我隔着一段距离站定在桌前,她笑着起身,把手里的卷子塞给我,“我记得你这道题写得很好,你给他讲讲。”
我有些懵,手下意识接过试卷,视线扫过,是一道解析几何的大题。
她不等我答应或是拒绝,就转头对着站在办公桌旁的男生说:“让陈同学教教你,老师先去开个会啊。”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几本本子就往外走去,走了没几步又折回来拿了一支笔,然后头都不回地继续向外赶,留下一句尾音:“你们好好讨论,要是还不会,等我开完会再回来讲…”
看不太出来,原来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我手里还拿着那张试卷,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丁又又刚刚整理完作业就已经走了。
我抬头看向那个男生,正好他低头看了过来,视线相撞,我看着他黑色的眸子,有些尴尬,抿着唇,手里的试卷不知是该拿着还是该还回去。
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我刚刚好像在卷子上看到了他的名字,他叫…
清澈的嗓音带着一股陈皮酸涩的味道在我耳边响起,“同学你好,我叫许拟,许诺的许,天若准拟错准拟的拟。很高兴认识你。”
许拟。
风车
松松捏着菜叶的手指猛地一颤,蔫耷的叶片顺着指尖向下滑落,陈平生从回忆中惊醒,手忙脚乱地去捞那片叶子,没接住。菜叶掉在地上,陈平生垂眼看着粘上了灰尘的叶片,轻叹一口气,伸手捡起,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了刚刚让他回神的手机。
没了衣物的阻隔,铃声更加清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陈平生愣了一下,然后忙不迭地卡在电话自动挂断前按下接听键。回忆里主角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进耳朵里,带着温柔的无奈,让陈平生有一种如在梦境中的不真实感。在对面连喊两声他的名字后才反应过来,有些心虚的解释:“我在听。”
许拟无奈地笑了一声,停顿一会儿,“还记得今天要干什么吧?”
陈平生盯着手里的菜叶,“知道。”将手中的叶片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把手机拿离耳旁一些,瞥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暗暗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重新把屏幕贴回耳边,“你到了?”
手中动作不停,迅速将盆里剩下不多的菜处理完,把盆反扣在篮子里,拎起篮子向外面蹦跶,扶着门框将篮子放在台面上。又退回去够靠在一边的拐杖。
许拟听着那边的动静,扫了一眼紧闭的店门,抬头看了眼面前的招牌,好味饭馆。
“嗯,应该是。你在里面吗?”
“嗯,在…你等我一下。”
说完,对面挂了电话。
许拟听着耳边“嘟嘟”的声音,愣了一下,笑着把手机放下,抬腿下车,扶着车低头找脚撑。将车停好,抱着头盔拿着钥匙走向小店的门。
靠近了,依稀能听见里面拐杖驻地的声音,他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两秒,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声音里带着几分着急,“等一下,就来!”
接着就是一阵逐渐靠近的急促脚步。
脚步声停歇,门被一把拉开。
见到门内的人,许拟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笑,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陈平生,将那如黑曜石般黑亮的瞳孔中露出的欣喜尽收眼中。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轻轻将人抱住,嗅到他身上不明显的陈皮的清香,微微弯腰,低下头将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指尖向上滑动,不动声色地捏住了一缕柔软的黑发。视线向后扫去,看着陈平生脸侧白皙的耳尖在一瞬间漫上粉色,他笑着轻声调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同桌,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
并没有得寸进尺的意图,许拟松开怀里有些僵硬的身体,视线垂下,落在面前人的鼻尖上。
他见好就收,憋着笑扯了扯陈平生卫衣帽子的拉绳,岔开了话题,“还有什么要带的吗?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
外面烈日高悬,临近中午,温度更是直飚三十度以上,陈平生却仍穿着长袖卫衣,全身上下除了两只手、半截脖子和一张脸露在外面,其他地方还是遮得严严实实。
许拟看着他背过身去锁门,弯曲的脖颈上已经开始渗出汗珠,什么都没说。抿了抿唇,转开眼去看空中高悬的太阳,被刺眼的白光闪地眯起了眼。手指伸进口袋摸出一颗硬糖,视线回转,指尖用力撕开包装,把糖果放进口中。陈皮酸涩的味道在舌尖扩散,虎牙用力磨着糖果凸起的地方。“嘣”一声,糖果碎了。酸味瞬间在口腔中爆开,香味浓郁。舌尖抵着被崩开的碎片划得疼痛的软肉,忍不住磨了磨牙。
陈平生锁好门,回头看向身后的人。拥抱所带来的温热触感只是短暂停留,很快便消退,耳尖的热度也已经散了。
他皱眉,眼前这个人分明刚刚逗他的时候心情还很好。现在,虽然还是笑着,怎么感觉,却是情绪不太好的样子。
许拟脸上的笑容在陈平生回头的时候适时上线,他压下情绪,抬手去扶人。
毕竟他刚刚把陈平生的拐杖扔进了店里,就得做好人形拐杖的工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交通工具实在简陋,放不下拐杖,只能委屈一下小陈同学了。
把人扶到墙边的阴影中站好,许拟快步走到小电驴旁,打开坐垫,掏出了一个粉蓝配色的头盔。把怀里抱着的橙黄色头盔放到盖上的坐垫上,拎着刚刚拿出来的那个回到陈平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