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板他遵纪守法(118)
高明风略一沉思,倒也是郑耀的作风,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爬到了今儿这个位置,为了个一时欢爱确实也不值当的。于是对方唯一的兴致少了几分,暗自掂量剩余这个郑东能在郑耀心中占据多大的位置。
“我说了,这些人你们放不放与我无关,我既求保命,你们就得拿个值钱的承诺作交易。”郑耀道,“是你们找的我,不是我觊觎你们的命。两位大可不必担心。只要我回得来,我跟我的人自然会滚蛋。毕竟,跟你们扯上关系,不是我郑耀的本意。”
跟你们扯上关系,不是我郑耀的本意。
项正庭缓慢咀嚼着这句话,目光略是一顿。这小子若肯乖乖听话,攀上这条高枝,何愁不能大富大贵,以他项正庭的身份带来的荣耀,岂是一般富贵发达所能比拟?偏偏这小子竟不肯谄媚饲弄,骨头硬的很——冲这一点看,倒是比养在身边的老二强的多,像是他项正庭的儿子。
项正庭沉默了一会儿,只摆摆手,“不急,有的是时间让你想。”
两侧各出列两个保镖,走近郑耀,“请吧。”
郑耀倒也不惧,大大方方站起身来,挑眉笑了一下,应道,“您也是。”——我也不急,您也可以慢慢想,直到答应我的条件。
郑耀让人关进“私人订制专属房间”,四周密不透风,只留一道窄窄的钢丝网窗,墙壁布满摄像头和机械射线定时扫描孔,其外只留一盏昏暗小灯,由于外壳加固,完全无法被破坏,果然是瞧得起他——这待遇,郑耀还算满意。
这下,那句“再有五分钟,我就要告你”的威胁再也不管用了。谁能想到风风光光的郑老板,让自个儿亲生的爹给关起来了呢。
彼此,方唯一见不到人,只给他打电话,却也无法接通,一时间乱了头脑。
“行,躲着小爷是吧,连家都不回是吧,算你有种,郑耀。”方唯一把手机往床头一撂,坐在床边陷入沉思。难道是因为何必?郑耀不至于为这种小事儿生气消失三天,他可没这么矫情,像他这种人,有仇必报倒是很可能。
想到这儿,方唯一惊了一下,赶紧拿起手机给何必打过去,“郑耀找你了吗?”
何必也一头雾水,“没有,七爷,前天晚上的事儿……”
“没事儿,倒是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你和耀哥…”何必沉默了一晌,开口问道,“在一起了?”
方唯一摇了摇头,想到他看不见,忽又开口道,“还没有。”
“还没有?那就是准备在一起了?”何必问。
方唯一刚要解释(辩解),手机又打进来一个电话,他见屏幕上跳动着的阮乐的名字,只好潦草说道,“不是这意思,我先挂了,回头再聊。”
阮乐打进来,寒暄了一会儿,便切入正题,“唯一,明天小天的忌日,我想去看看她,你…过去吗?”
方唯一应道,“嗯,过去。”
“那明天,过来接我吧。”阮乐沉默了一下,继而说道,“看见咱们一起去看她,我想小天一定会很高兴。”
“嗯。”方唯一说道,“两年了,不会让她等太久了。”
阮乐应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对自己的要求,但有时候责任感过度不是好事儿,唯一,我大约能猜到你身边儿是哪位,也想劝你,没必要的,我想你这么聪明,有些话,不必由我来说。”
“我知道。”方唯一说,“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阮乐在那头也沉默了,过了会儿,才说道,“唯一,你真是一根筋。别人的感情或事实你都看不到,你就只认定自己的规则——规则,有那么重要吗?”不等方唯一说话,她又闷声说了一句,“死脑筋。”
方唯一让她夹棍似的吐槽了一番,这会儿有点摸不着头脑,非常认真且疑惑的问了一句,“我死脑筋吗?”
阮乐在那头直接笑出了声,“是啊你,死脑筋。”
方唯一没有否认,笑了笑,准备深刻的反思下自己。于是这会儿他又跟阮乐聊了几句,挂了电话,空气忽然陷入沉寂,不过几天没看见郑耀而已,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还有些气愤。
他拨弄着手机,忽然翻到之前跟郑耀拍的照片,嘴角慢慢的弯了起来,别说,郑耀这家伙拽的二五八万的,长得确实好看,还上镜,拍出来像社会名模。他盯着照片,突然发现每一张郑耀的单人照都是凶巴巴的,但和他的每张合照却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此时,他嘴角的笑消散了,想到他以前一天到晚的缠着自己,现在却连电话都不接。方唯一挠了挠头发,郑耀这家伙,是离家出走了吗,光耀集团郑老板不至于这么怂吧。
郑老板怂不怂没人知道,但是方唯一肯定怂就是了。
第二天去接阮乐的时候,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逃避着阮乐提出的问题,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这个交代也是想还郑耀一个清白——这种想法是遇见郑耀之后慢慢浮现的,直到现在,求证真相的目的似乎已经变了质,这让他也有些唾弃自己。
“唯一,到了。”
方唯一回过神来,把车停好,步行同阮乐前往周小天的墓,这个位置他只来过一次,既是逃避,也是不忍。此刻,他手里拿着一束花,淡黄色的雏菊映着无暇的百合,芬芳的空气中流动着一种淡淡的伤感气氛。
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方唯一走到墓前,将鲜花放下,静静坐在一边。他看到周小天的墓十分洁净,墓前摆放的鲜花依旧绽放着,水果也依旧新鲜,想来应是她父母常来整理。墓碑上的照片是周小天最喜欢的一张,生前一直拿来做头像,她微微歪着头,笑的十分灿烂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