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青手肘搭在自己的膝上，长指在空中虚点着。

望着明颂的背影嘴角轻轻翘起一丝弧度。

不过是因为被困在猫身时，明颂可是实实在在地摸到了他的臀部。

明祺双脚搭在船外，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谁过来，双臂仿佛要锁死在胸前，偏头不理人。

“还生气呢？”明颂轻轻碰了一下明祺的肩膀。

只见对方闹别扭，别过了肩膀。

明颂哑然失笑，在明祺旁边也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在昏迷时梦到了什么吗？”

被吊起好奇心的明祺偷偷偏头过来，却还是装作没好气道：“什么？”

明颂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互相点着，她缓缓开口。

“我梦到有人问我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要去一个新的地方。”

“另一个地方挺好的，没有三界纷乱，也没有这么危险，去哪都很方便，好吃好玩的比这里都多...”

换作以前，明颂是不会过来哄人的，她只会旁观，认为这只是书中的角色，不必投入过多的情感...

“所以我犹豫了。”

“你为什么要犹豫啊？”明祺听到这，猛地转身看向明颂，“你不留在这里能去哪啊...”

明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看见明颂面露狡黠，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你又逗我。”

明祺撇了撇嘴，垂眸不看明颂。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明颂拍了拍明祺的肩膀，又小声同明祺讲话，“这次怎么又是谢元青来救的我？”

明祺成功被转移注意力，他歪头思考着，“当时谢大哥一头就扎进水里了，他最厉害嘛，周大哥就让我们先上船了。”

明颂都不敢想自己是如何被谢元青救上来的，她打量着明祺，“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那谢大哥肯定会把你救上来啊...所以我就没下去...”

“男女授受不亲，下次冲快点行不行...”

明祺挠了挠后脑勺，略显迟疑，“可是我...”

“你都死皮赖脸向他学符咒了，其他的不能也偷师一下吗？”明颂没好气道。

明祺怔怔点头，恍然大悟般，“噢...”

好在当时半灵界人一晚上人没捞到，他们的行囊倒是都捞齐了。

接下来几天，他们靠着宁沅沅行囊里的东西，渡过了无聊的海上之旅。

某日夜里，宁沅沅被潺潺的水声吵醒，她抬手扯掉盖在脸上的面纱，撑着船舷坐起来，没什么精神地打量着周围。

余光却触及到一丝光线，她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后瞬间清醒了。

远处烛火繁星，灵雾弥漫，整个惊烛渊仿佛海市蜃楼般。

就这样呈现在宁沅沅的眼前。

她噔噔跑到船头，想要看得更清楚，这灵界与人界果真天差地别，浮空的宫殿飘垂着灵雾，落至浅滩后竟幻化为流水汇入大海。

其余人被宁沅沅的动静吵醒，纷纷清醒过来。

“是惊烛渊。”

半灵界人靠着长杆，这座不属于他们的幻城，无论是白日还是黑夜，都美得令人心神向往。

他半曲着自己的长腿，为船上的人介绍着。

“夜里应当看不清，惊烛渊两侧有高不见顶的海渊，有人说那是幻象，因为没有人触碰到过，但它有实感，也没人知道这海渊从何而来。”

“我们停靠的地方是浅滩，惊烛渊的人大多住这。空中的宫殿是长老部，平时很少有人上去。”

即使看起来惊烛渊仿佛近在咫尺，等他们靠近的时候也是翌日午后了。

白鹤在浅滩上高高盘旋，长唳一声后又离去。

“那是长老们的白鹤，许是很少有外界人来了，你们当心。”

半灵界人再次扬帆，回头与周祈安他们道别。

明颂几人这才好好开始打量起惊烛渊。

如半灵界人所说一样，两侧是高耸飘渺的海渊，极高落差所形成的风浪传到惊烛渊，已经微不可见，但这等奇观仍是令人震撼不已。

整片浅滩仿佛一望无际，因灵气富蕴而形成的薄雾四处飘散，供人居住的房子也呈现这外散内聚的形式。

“我们先往里走吧。”周祈安率先迈出一步，多年没有外界人进界，想必过不了多久长老部就会派人寻他们，倒不如趁这个时候先逛逛。

浅滩上隔一段距离就有几处水洼，或大或小，清澈见底。

“之前在船上不方便说，”周祈安侧身看向明颂，他神情格外郑重，“明颂，你有没有想过你与四时枝或许也有联系？”

此话一出，其余几人也纷纷停下步伐，无一不诧异看向他。

“为什么？”明颂眸光微动，这是她从未想过的情况。

周祈安握紧了身侧的剑柄，他沉声道：“之前在万风郡时，你与解观玉一同碰到四时之镜，触发了它的法力，然后你晕倒了。这次与宿鸣相见后，她四时枝的力量用在了你身上，之后你也晕了过去。”

“两次毫无征兆的晕倒，都是因为四时之镜或者四时枝。”

明颂眉头紧蹙，周祈安所说的确在理。

可她只是一个穿书的，怎么会与这异世界中的力量牵扯上。

“不是吧...”明祺此时已然目瞪口呆，他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明颂身上，“难怪你学法术这么快...”

明颂与谢元青、周祈安的每次交手后，她的进步可谓是肉眼可见。

大家都以为是明颂努力，没想到还有一层的天赋。

周祈安见明颂有些难以解释，便也宽慰道：“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也许这次我们在灵界可以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