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想让反派黑化(67)
刺啦刺啦的踏雪声兀然响起,明颂循声望去,细雪落满了他的墨发,不知站了多久。
玉色的衣袍留不住雪,谢元青神色淡淡的,信步朝明颂的方向走来。
明颂愣怔在原地,视线落在他的眉眼,那一双黑眸看不清情绪,却见谢元青停在不远处,朔风将他的散发吹动,带走一片未融化的细雪,又覆上新的。
“听说你醒了,我来把东西给你。”他说。
明颂回神,疑惑道:“什么东西?”
“解观玉的玉。”
他伸手摊开,掌心赫然躺着那块暖玉。
明颂站在房门处被寒风吹着,打了个喷嚏。
她想着早拿早进屋,刚踏出房门一步,便听见谢元青说:“外面冷。”
他收起手中的玉,眉头轻蹙。
明颂脚步一顿,见此慢吞吞地回了句:“噢。”
进屋裹上厚厚的大氅后,明颂才走出房门。
她接过谢元青手中的玉,碰触到他掌心冰凉,抬眸看了眼,“你不冷?”
谢元青微怔,摇头道:“不冷。”
明颂有些尴尬,只好低头打量着手中这块玉。
“周公子进皇城了,万风郡这次事态有些严重,近日应当不会出皇城,也许年节之前会结束。”
“嗯,我知道。”明颂垂首低声回应。
谢元青见对方墨发被细雪密密麻麻地铺满,又很快淌为水珠凝结在上面。
“明颂,如果有人欺骗你,你会如何。”
黄粱梦17
“嗯?”
明颂不明白这突然无厘头的话,她懵然抬眸,却见对方神色认真地看着她。
细雪无声,明颂觉得自己呼吸都放轻了。
“我讨厌欺骗。”
明颂移开视线,她虽然不知道谢元青为何问这个问题,但就前车之鉴,谢元青这人上一世真是从头到尾把她蒙在鼓里。
想到这儿,明颂语气带有讽意,“干嘛,你又骗谁了?”
“又?”谢元青蹙眉,见人脸色转变迅速,有些疑惑。
“你这不是做贼心虚吗?那不然你来问我干嘛。”明颂上下打量着谢元青,她有时是真不明白这人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谢元青摇摇头,他瞥了眼天边,夜色已沉,“你好好休息。”
说罢,便转身离去。
明颂紧了紧大氅,盯着雪地里一串脚印。
她同系统吐槽:这人要不得,不知道又骗了谁。
系统好奇问:这你都知道了?
“这么明显,你看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本来就面无表情,这一瞧更老成了,白瞎他那张脸了。”
明颂又哼哼两声,“管他骗谁呢,反正骗不到我头上。”
她于空中抛高手中的玉,又稳稳接住,回房时心情好了不少。
翌日汝以郡居然放晴了,明颂靠着门边清醒着。
树枝上的雪因暖阳晒了一阵松然落下,枝头又高高翘上去,抖落下更多的雪块。
来人猝不及防,被雪砸得呲牙咧嘴的。
“我天!”明祺颇为狼狈地跑向院外,见明颂好笑地看着这边,尴尬地咳了两声。
“醒这么早?”明祺拍了拍头顶的落雪,扬声道:“吃饭了!”
明颂颔首,“等会,我拿个东西。”
她转身进屋,将案桌上的暖玉揣进怀里,这才披上大氅出门。
这院子是新整理出来的,闲庭雅致,与之前的客院不同,离哪都近。
明颂两人一前一后朝膳厅走去,发现谢元青早就落座,与温时鹤不知在谈些什么。
见他们过来,便也招招手。
明颂见温时鹤与谢元青没有继续方才谈话的意思,便将暖玉搁于桌上。
“您知道万风郡的事情了?”明颂抬眸看向温时鹤。
后者颔首,“谢公子方才已同我说过了。”
明颂闻言话头一噎,也不知道您为何非要与谢元青聊这个…
“这是解观玉的…遗物,由我交给解夫人怕是不合适,我想要不要让明祺去。”明颂垂眸看着那玉,想起解观玉最后的那番话。
温时鹤伸手将玉托起,他感慨万分,“观玉这孩子,就是太规矩了。他从不允许自己后悔,可是人世常有憾事啊…”
他从玉上移开视线,看着明颂,摇头温声道:“如若最后解观玉是交托于你的,定是有他的道理。无妨,膳后明祺他们也同你一道去,总得与荷嬅她讲明。”
明颂迟疑片刻,尔后也应下了。
恰时温秋霁从庭外进来,同映水吩咐着璞玉阁的事务,入座前于各位抱歉一笑。
用膳后温秋霁抬眸看向明颂,“你待会要去解府?”
明颂颔首。
“此事于荷嬅是心病,倘若她说了什么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温秋霁又瞥了眼明祺,“待会我同你们一道去,过几天年节,有些事也要与解家商讨。”
“年节?”明颂不太明白。
明祺出声解释:“汝以郡的年节一般是城里几位大家带头一同置办,我们温府虽然不是大户家邸,但与解家关系好,每年也会帮衬着些。”
明颂颔首,表示明了,但是现下心总算是安了些。
几人并未坐马车,而是步行前去。
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汝以郡早已积起及小腿深的厚雪了。
“瑶花冬日应当没下过几次雪吧。”温秋霁偏头同明颂说话。
“嗯,我没怎么见过。”明颂踩着松软的雪地前行,说实话有些新奇。
就算是现世,她出生于南方,也不曾见过雪。
此时明颂垂着头,见自己的脚一次次陷入雪中,嘴角也不经意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