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黑化记(46)
这大半年的时光里花百岁杀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受伤。
只这一次受伤就令她感知到了与他们之间的差距。
就凭她现在的修为与经验,若要去杀一派掌门,根本与送死无异。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对付掌门,否则她白白的送死后,留下柔弱无助的师父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她不能让他继续给一任又一任的弟子和长老们当炉鼎,一直到没有尽头,直到他被耗干的那一刻。
她一边在脑海里疯狂的思索着对策,一边趴着床边一口接一口的吐血,血染湿她层层的裙摆,晕染出比血更暗的颜色,令她的眼前一阵阵泛起狰狞的红。
半刻后,她终于力竭,一歪头昏厥在了床边。
蟒蛇守月守在她身侧,寸步不离。
第 28 章
数日后,天气愈发的冷了,太阳升起的越来越晚,天际总是阴沉沉的,透不出多少光来。
徐长风端着一盘刚摘下来的嫩皮桃子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花百岁站在阴沉的窗前沉思,连他进来了都没发觉到。
“归河,”他走到花百岁身后,“在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花百岁这才回眸,微笑答他:“在想一点小事。”
徐长风没有太放心上,把木盘放在她手边的桌上,随口一说:“一点小事很重要么?瞧你都在窗边站了快一早上了。”
花百岁微微垂眸:“不算很重要,但徒儿必须去做。”
徐长风看她脸色几分凝重,便笑眼弯弯的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能难着我聪明透顶的徒儿?”
他至多以为花百岁是为着提升修为,修炼内功的事而烦恼。
毕竟她确实也只应该为这一件事担心。
站在窗边的花百岁没有答,徐长风就以为她在生闷气,自家好学又聪慧的徒儿总是有较强的胜负欲,便好心的没有多打搅她,转头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直到过了会儿,她听见身后的细微响动扭过头,就见师父站在桌边忙前忙后。
师父又是给桃子剥皮,又是给泡上茶水,连茶温几分烫都要反复的斟酌,真真是把细心诠释的淋漓尽致。
桃子是她爱吃的,茶也是她爱喝的,乃至连茶杯都是她用惯的,师父所做的样样都是围着她忙活。
明明这些都不过一点小事而已,平日里师父为她做的各种琐事也不少了。
可偏偏这时瞧着师父低眉垂眼的坐在桌边,拿着小刀一点点细心的给桃子削皮的耐心模样,她心中颇为动容。
一瞬之间,她甚至从心底深处生出一种就是为了这个人粉身碎骨都心甘情愿的念头。
她走到师父的身旁,伸手轻轻的捏住师父的一块衣角,低低唤了一声师父。
“嗯?”师父忙着削皮头也不抬,还以为是她急着想吃桃子,就温声安抚她,“别急,师父马上就给你削好了。”
“徒儿不急。”她软了眉角,捏着师父的衣角顺势坐在师父身旁。
她轻轻的靠着师父削瘦单薄的后背,像是一个年幼稚嫩的孩童靠着自己最大最心安的强大依靠。
她靠着师父,眼神如水的往窗外散开,小小的低声呢喃。
“徒儿一点都不急……徒儿还有时间。”
对,她还有时间,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她能等得起,她终究会想到更好的办法。
那之后倒是过了段平稳的月余时日,师父却趁着一次夜色深沉偷溜出了小楼,彼时花百岁就站在窗边目送着师父的背影再次被熟悉的黑暗吞噬,心里麻木且冰凉。
隔日师父又是走路踉跄,步伐虚浮,灵力薄弱的甚至还不如一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
花百岁一边要仔细照顾孱弱的师父,一边还要想方设法的尽快提升修为,身心皆疲,心情也躁乱的厉害,便长时间不再出小楼一步。
即便闷在小楼里寸步不出,花百岁还是迟迟想不到法子,又算着掌门送出去的求援信已有时日,实在由不得她思索太久。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目前唯一的,最好的选择。
趁着夜深无人的时候,等到隔壁疲倦的师父深睡入眠她才悄无声息的出了小楼下山,一路往扶摇门的北边走。
在沉沉夜色里她径直走过了杂乱的丛林,连绵的山丘,一路走走停停,像是在漫无目的的乱逛。
走过了大半夜周围还是空空无人,只能听到荒野之中寒风刮过枯木发出的响动,她不免感到失望,转身就欲飞身回门。
也就是同时,身后的荒岭之中传来一道沧桑年迈的呼唤声。
“吾儿,你可是在寻我?”
她闻声迅猛的回过头,看清身后远处后瞬间瞪大了眼。
不知为何隔夜之后,花百岁就在小楼外的一处洞穴紧急闭关,之后任何人不见,任何人不应,就算徐长风站到洞门口千呼万唤也得不到她丝毫的回应。
依稀像是一年前他们师徒二人还未和好时,被她故意避开忽视的既视感。
这让站在紧闭的洞门口外的徐长风心里难免有些难受,也有些后怕。
怕她又像以前一样把自己丢弃在小楼里不管不顾,视他如无物般不肯见一面。
他能忍受一切的非人苦难与无尽折磨,却唯独难以忍耐她的冷漠与忽视。
尤其是经历过这近乎一年的相伴相随,还有她的体贴温柔,几乎都让他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错觉来。
一种她对他别有情意,暗有情愫的错觉。
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但他许多时候就是忍不住的想着,每一时刻,每一夜晚,每一次发情,都几乎能活活的逼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