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案之唯有墨竹香(74)
“那你说,这次的案件,会不会也跟五石散有关?”
“可能,五石散如今都已经遍布到这了,你以为人人都能置身事外。如今时局不稳,律朝的国土上上下下,又能躲去哪?如今你我都知道前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吧?你也知道那五石散的危害,若是害怕,躲在门外就可安然无恙?况且十二年前也因为这个东西.....”羽涅及时停住,看着他刚刚拿在手上的刀。
“不该说的话,别说,就算你是靖王殿下。”京墨眼神狠厉。
当今天下,敢拿着刀指向靖王的,恐怕也只有京墨了。
气氛紧迫,而院子外的树上,此时此刻坐着两个身穿白色衣裳的少年,正拉拉扯扯抢过那唯一的望远镜。
“给我看看,你一个人都看多久了。”
“不是说了吗?会给你汇报情况。”他另一只手握拳又松开,“这混小子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方真的是待久了,谁都不怕是吧,竟敢拿刀直指靖王殿下,这简直是拿命在玩。”
“什么???”另一人震惊不已,“要不要快马加鞭回去告诉主上。”
“说是要说,不过等等,他把刀拿开了。”
两人如释重负。
羽涅看着刀被他收了回去,从始至终,不动声色,毫无表情,“京墨,我说的是事实,我也知道你不会刺下去,但这种威胁没有意思。”
刀在京墨手中转了好几圈,“可你知道当年除了谋反罪,许州两家还背负着什么罪名嘛?”京墨侧头,挑了挑眉毛,嘴角轻轻上扬。“所以我没有要挽救大家的那种英雄精神。”
“我知道。”
“所以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跟你冒险,若是一步错,我们的后果便是万劫不复,你可知?”
知州大人的房间还算是隔音,一扇门,两种风景。
许鹿竹将工具放置一旁,看着死者躺在床上,脸上苍白无色,盖着一层薄薄的棉被。
来时,州南栀就将情况给说明了,死亡为宋婷,知州大人的女儿,今晚被丫鬟发现死于床上,并且是裸体平躺于床上,所以知州大人遂命人给她盖上了薄被。
许鹿竹先是检查了死者的头部,随后将被子掀开。
一具裸体便出现在两人眼前,许鹿竹瞳孔瞬间震惊,她的腹部有很多的针孔,密密麻麻,下意识转过头望向州南栀,见她无任何异样,心上松了一口气。
州南栀勘查着房间四周,并记录着一切。
“这门窗紧闭,没有发现任何人踏过的痕迹。”随后,环顾四周,角落里,一个落地烛台,罩子外隐隐约约映照着阴影。
桌面上,那碗银耳莲子粥,州南栀摸了摸瓷碗,冰冰凉凉的,碗中还有未融化的碎冰块,现如今是冬天,喝冰的?
随后又被那黄花梨镂空梳妆台给吸引住了目光,她走了过去,桌上摆了几封信,她拿起,翻看其内容。
在她检查房间时,许鹿竹已然验完了尸体,便过去验那碗粥,“南栀,这碗粥没有毒。”
州南栀点头,脸上悲愤眼神黯然。她和宋婷不算是熟人,但也还算有几分交情,可如今,她全身僵硬的躺在那床上,这便是她在自己心中最后的模样了,属实是印象深刻。
出了房门,外面两人皆是沉默一言不发。
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州南栀:“知州大人呢?”
羽涅:“你们俩进去之后,他就不在这了,让我们俩守在这。”
散香折美人
正厅内。
两分钟后,一位穿着淡绿色裙子的婢女走了进来。
“你就是宋婷姑娘身边的贴身婢女燕儿?”
她跪了下来,语气哽咽,“回州铺头,正是。”
京墨见她腿有些抖动,出声安慰,“不要紧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便是。”
得到保证,心情的紧张也得到了缓解,她点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看着眼前四人,支支吾吾的。
“不必紧张,要不我问你吧!”州南栀走回去将她给扶了起来。许鹿竹又给她沏了一杯茶,“事关你家姑娘,我们知道你心情也不好受,但有州铺头他们在,我们都会尽全力查明事情真相的。”
她点头,抬手将眼角的泪痕也给抹干净。
州南栀咽了咽喉咙,率先询问出口,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你家姑娘为何会穿那么宽松的衣裳?”
丫鬟循声望向他,知道他们搜查了衣柜,自然是会发现姑娘的衣裳是很宽松的,比寻常男子的尺寸还要大。
“奴婢不知,两个月前,小姐就开始让奴婢按照这个尺寸开始裁衣裳了,”
许鹿竹:“那你家姑娘生前的身子是有哪些地方不舒服嘛?”
“嗯,确实有,我家姑娘身子天生虚弱,从小到大常常需要喝些补气血的药物,但是近两个月以来脾气有些焦躁,有时候常常坐在窗户边或者院子里发呆,奴婢叫好几声才听到,我问她,她也不说,然后就是每天都让奴婢准备冰凉的东西,有时候是温酒。”
“现如今天气那么冷?也是如此吗?”州南栀眉头紧皱,面色一沉,陷入深思。
燕儿微微撇了州南栀一眼,立马点头,然后又低下头,声音软软的答道:“是的,但有时会让奴婢准备温酒,除此之外,小姐近来好像特别怕热,像是大雪这样寒冷的天气,也盖些单薄的棉被。”
听此,州南栀停止了手中转动的毛笔,单薄的棉被?她眉头皱得越发紧致,嘴角轻轻上扬,怪不得刚才打开柜子时,将那棉被拿起时,有一股轻微潮湿的感觉,那便是放久不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