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投嫁阴鸷宦官后(8)
他那天被救出于家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红皮镶金大门上的匾额是“张府”,更加确信血书的内容。
张缱脸色难看,却保持着笑容,“玖玖,哥哥不与你废话。”他走过来一把掐住于玖的脖子,“既然千岁爷不救你,你也别上赶着去贴。”
他冷声,“我问你,那封血书现在在哪。”
虽然对外说于玖疯了,但万一有人拿血书做文章,对张缱而言也是个麻烦事。
即便多次强调这血书是一个疯子在胡言乱语,但一旦散播出去,这就是个疙瘩,三人成虎,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于玖被掐得喘不上气,苍白的脸涨红,艰难开口,“……我不知道……”
那封血书从他在酒楼里醒来时就不见了,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或许被风刮走了,又或许他不小心塞到了哪个角落遗忘了。
张缱明显不相信,寒笑道:“玖玖莫不是给了千岁爷?”
于玖两手抓到他手背,想要掰开他掐在自己喉间的手,却无济于事。
张缱瞥了眼身旁的破烂屋子,淡声,“玖玖,何必呢。千岁爷不在意你死活,你给他多少张血书都无甚大用,他心狠手辣,死于他手的人能堆一座城,你又算得了什么?”
他话锋一转,“活得这么辛苦,不若哥哥帮你就此了结,你和义父义母团聚,如何?”说着,他手掌陡然加力。
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吞没于玖整个人,他抓着张缱手背乱挠一阵,渐渐无力。
昏死过去前,一道破风声传来,喉间骤然一松。
第5章 请客
脸颊爆红
没了支撑,于玖腿一软跌坐在地,不住呛咳,咳得面红眼热,还牵动了受伤的两只胳膊,疼得他不住颤抖。
有人给于玖顺了顺气,然后道一声“得罪”,双手握肩,微一用力。
咯嘎——
又是一阵剧痛,于玖疼得直颤,却忽然发现胳膊能动了,鼻子一酸,带着哭腔道谢。
那人见于玖咳得不这么猛了才将他从地上扶起,后退一步行礼,“在下是千岁爷身边的侍从,千岁爷请于小公子秋华楼一叙。”
竟是直接无视一旁的张缱。
张缱阴着脸,盯着方才险些刺中他手臂的利箭。
那利箭一端闪着寒亮的金属光,外层则涂了毒,即便不刺中要害,也得被毒死。
楚恣竟然毫不手软。
张缱看向于玖,意味不明笑笑,向侍从缓缓行礼,“还请阁下帮张某向千岁爷问好。”
侍从绷着脸一言不发,连眼神都没给他,晃了晃腰间的长刀,扶着于玖走了。
张缱冷着脸,盯着于玖的背影,眼中划过戾色。
这么一折腾后,天光大亮,大街上的人多了起来,于玖头晕眼花,喉咙也疼。
侍从照顾他似的,脚步也慢,带着他慢慢走,待到一处酒楼前,侍从停下,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却不进去。
于玖望着眼前红墙金砖、碧瓦飞檐的气派高楼,后知后觉这是要请他吃饭。
于玖脸颊爆红,他攥着袖袋里的几张银票,手指发烫。
本来说好他请客的,但是怎么提前了呢,他钱不够,让别人请他也不像话啊。
侍从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道:“小公子不必担心,千岁爷找您是有话要问,银钱自有人付。若小公子日后得空,也可请回来。”
于玖不住道谢,缓缓走进酒楼。
酒楼内装华美奢侈,柜台整洁,红木地板擦得锃亮,几个沉甸甸的实木四方桌上了暗漆,上面摆放一套青瓷茶具,红梅点缀其间,好不雅致。
一看就是他花不起钱的地方。
小二恭敬地出来迎他,引他上楼。
于玖扶着木梯扶手,苍白细瘦的手指与暗色木形成鲜明对比。
越往上,袅袅琴声与脆珠似的琵琶音越清晰,直到三楼,小二掀开珠帘请他进去。
于玖轻轻走过去,越过垂飘的红纱,看到了在奏乐的歌姬,见他望来,弯眉一笑。
再往前就能看到一扇屏风,山水白云,落梅仙鹤,十分雅致。
屏风后隐约看得见一道人影,朦朦胧胧,手里端着茶杯,缓慢饮茶。
“于小公子既已到,何不上前。”一道冷淡的嗓音传来,于玖恍然回神,立刻越过屏风,看到了正在闲闲饮茶的楚恣。
他前几天病着,头晕眼花,没能看清楚恣的脸。
印象中长得很白净,下颌线流畅冷锐。
现在仔细看,面相冷俊,眉眼漂亮,但神色淡淡,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一身暗蓝流金水纹袍,腰间扣玉带,大氅被随意放置一旁。
“于小公子在看什么。”楚恣掀了掀眼皮,虽然神态淡淡,但目光却冷锐无比,好比寒刀架在人脖子上。
于玖回神,脸莫名热起来,“没、没什么。”
楚恣缓缓收回目光,淡声,“那便坐吧。”
于玖小心翼翼坐了下来。
楚恣慢条斯理拿起桌上的一块玉片,轻轻敲在木盘上,发出一声特别的脆响。
门口候着的小二听力过人,听到这声脆响,边几步走来,恭敬站在楚恣身边,躬身笑道:“千岁爷有何吩咐?”
楚恣看向于玖,“于小公子想吃什么。”
于玖从进来起便一直绷着身子。
原因无他,楚恣的气势太过冷锐,他从小就害怕这样的人,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朝他怒吼,导致他同这类人说话都有些结巴,相处时战战兢兢,永远绷着身子。
之前向人求助的时候他没多想,卧病在床也没心思探究人家,可现在他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对方的气场就十分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