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美人(182)
“楚青崧,你闹什么!”
楚白玉冲过去将人摁在地上,一拳头不要命似的挥过去,还没等砸下去,楚青崧就大声叫喊起来:“你打?你打啊!”
“你有种就打死我好了!”
楚白玉眼里冒火,拳头生生停顿在半空中,咬牙挤出一句:“你真想死是不是?”
楚青崧挣脱开他的束缚,杏眼里闪烁着冷光,不甘示弱:“哥,你到底又在密谋什么?满京都谁不知道梁太师中意的女婿是裴予川,这门婚事究竟为什么会强塞在我的头上!”
“哥,我不娶梁静月。”楚青崧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们谁都别来逼我!”
楚白玉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门婚事由不得你做主,给我滚出去!”
楚白玉彻底动了怒,迎上那双猩红悲伤的眼睛,他愣了愣,到底还是心软了。
楚青崧活得太干净了,跟他不一样。
心底说不上是嫉妒还是羡慕的滋味,楚白玉声音喑哑:“你可知母后为你操碎了心,这门婚事予你来说只有好处,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你从小到大闯了多少次祸,我哪次没护着你?楚青崧,你太让我失望了。”
楚青崧眼睛越来越红,强忍着没有哭,他攥紧拳头,突然朝着楚白玉跪了下来:“哥……”
“算我求你了哥,我不能辜负他,我真的不能辜负他。”楚青崧胸口阵阵发闷,哽咽道:“我自小就不伶俐,书读不会,字也写不好。先生一见我就头疼,所有人都认为我愚钝,难堪大用,只有他……”
“他聪明,伶俐,从不嫌我。我是笨,但我不傻,他待我极好,冬日里那么冷,我发了高烧,是他日夜守在床边照顾我,一口一口的喂我喝药。我穿的衣裳,鞋袜,从里到外,他无不用心。”
“我人前体面,都是因为他花了心思对我。我少时不会写字,母后把我手都打肿了,我死活不肯写,也是他耐心督促我,他为我付出了太多。”
楚青崧崩溃大哭:“哥,我爱他呀……我只想寻个干净,敞亮的人过一辈子,除了他,我谁都不娶!”
他情真意切,字字如珠,恨不能把真心都掏出来给楚白玉看看,然而楚白玉却并不感动,甚至冷言讥讽:“他为你花了心思?是啊,他一个太监,想着法的迎合你,把你往床上拐带,你的脸面、名声统统毁了,这就是他对你的好?”
楚白玉将他拽起来,双眸怒视,恨铁不成钢地骂:“整日同个太监厮混在一起,皇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真打算一辈子不娶正妃,叫人背后耻笑吗?荒唐!我看你简直是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楚青崧又哭又笑,眼神像是悲悯,也像是在可怜楚白玉,失声大吼道:“你不懂!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待你好过!”
“楚白玉,你根本就没有心!”
从来就没有人待你好过……
宛若一把刀子刺中心口,楚白玉被伤得鲜血淋漓,仿佛坠进了苦寒地狱,冰冷的雪淹没在他身上,他已经疼得毫无知觉。
是啊,没有人待他好过。
多可笑啊,明明他才是那个可怜虫,他才是那个别人眼里的笑话吧!
楚白玉脸色惨白,好似整个人踩在棉花上,虚脱无力。他强撑着,脑海中不自觉闪过某个人的身影,又很快消失不见。
楚白玉隐去眼底的痛楚,狠声威胁道:“你给我听好了,若是你敢把梁府这门亲事给搞砸,你就等着给那个小太监收尸吧!”
“区区一个太监,我有的是手段要他的命。”楚白玉凤眸一眯,危险十足。
他说得并非玩笑话,楚青崧眼眸一震,大半个身子都僵了,心底凉成一片。
楚青崧拳头搅得咯吱作响,那双清澈单纯的杏眼,第一次迸发出煞气,锋芒外露:“哥,不、要、逼、我。”
楚白玉表情冷冽,一脸漠色:“你也不要逼我,否则贾余的死,就是那个鸾歌的前车之鉴。”
“你!”
楚青崧忍无可忍,抡起拳头要同楚白玉动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喊,嗓音格外尖细嘹亮:“两位殿下啊,别打了!淮南王携世子殿下和郡王殿下进京,如今人已候在宫门外等着见驾了!”
来得人正是楚北堂身边的老太监洪祥之,他前几天刚挨一顿板子,如今腿脚还不是十分利索。幸而楚北堂对他这个伺候了三十几年的老奴还算宽厚,打板子时手下留情了,否则洪祥之这把老骨头,只怕不死也得残废。
洪祥之见楚白玉和楚青崧先后从殿里出来,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老奴给两位殿下请安,陛下传召,两位殿下快些随奴才进宫吧!”
楚青崧还阴着一张脸,当着别人的面不好发作,冷哼一声之后,气冲冲的就走了。
洪祥之赶忙派了个小太监追上去,不出片刻,楚白玉这边也更换好衣袍,启程进宫。
皇宫,宣德大殿。
楚南风一身青黑蟒袍,盛气凌人地前来见驾。他面容俊逸,眉宇间却暗藏着一股戾气,双眸锐利如鹰,即使隔着不足几米远的距离,楚北堂也依然能察觉到他那遮掩不住的野心,以及……占有欲。
二十多年过去了,楚南风的执念还是这般深,仿佛一刻也未曾放弃过对他的掌控。
那样的深邃如恶狼般的眼神,令楚北堂心生胆寒,不敢多看一眼。
楚南风身后还跟着两个相貌堂堂,打扮贵气的年轻公子,一左一右。
左边身穿紫袍,眼神夹带着几分傲气的是世子楚少弦。而右边那位白袍若仙,样貌清俊,传言气质才能皆不输于楚白玉的,便是郡王楚云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