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夫郎(36)
最怕的是对方并不明抢,而是使腌臜手段,让人打破牙齿也要和血吞。
所以不能再等了,要在刚有苗头时就掐灭。
对付这种有钱、权、势之人,百般拒绝是没用的,还可能惹恼对方。最好的办法是用对方最为介意之事抵挡。
“那是!肯定管用,”路鸣禾大口咬着,没一会儿就吃掉半串,“实不相瞒,我试过一次,没多久那人就放弃了。”
“嗯,”程溪看他爱吃,又买了两串给他。
“事有万一,这法子也不是对谁都有用,”路鸣禾正色,“我们先观察一段日子。”
两人站在路边吃完,又聊了几句才分别。
因上午落下一阵急雨,梁驯没去打猎,把家里仔细打扫了一番。
思及昨天程溪说的事,梁驯心里有些担忧,正巧村里李大伯赶牛车路过,他就顺道搭车来了。
来到镇上有些晚了,画堂里的人大多去吃饭了,寥寥无几。梁驯问了几个人,都答程溪和路鸣禾一道去吃饭了。
他才放下心,去曾家院子做了一下午木工,临走前给曾木匠买了壶酒。
他去了程溪往常栓牛车的地方等待了没多久,程溪就来了,梁驯问了昨日那事。
程溪摇头,说没事。
梁驯稍稍放心,但还是不能彻底安心,“以后我早晚来接送你,中午和你一起吃饭。”
“不了驯哥,这样会耽误你打猎,”程溪昂起脸,微微扬起嘴角,“我自己会注意的。”
而且,他现在有几个朋友,他们都可以为他出主意。
家里的吃穿用物要花不少银子,全压在梁驯肩上,若还要把本就不多的时间花自己身上,梁驯的担子就更重了。
看着面前清朗许多的少年,梁驯垂眸,眼底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他伸手揉了揉程溪额发,“不耽误,你比打猎重要多了。”
和往常一样,手掌只停留了片刻就移开,只留给程溪一个飞快转身的高大背影。
梁驯翻身上牛,看程溪迟迟没上来也不催。
程溪伸手轻轻碰了碰被梁驯揉按过的额发,莫名地,想起了前段日子在河边看到的蹁跹飞舞的小蝴蝶。
他的心里,似乎也飞出一只,正活力满满地挥舞着翅膀。
明明梁驯说这话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又快又没什么感情,像一把刀,一支箭。却没有半点伤害他的意思,只有保护和珍视。
程溪翻身上牛,轻轻搂住了梁驯劲瘦的腰身。
夜晚,梁家晚饭吃得较为简单,辣椒肉臊子面,搭配凉拌萝卜丝。
吃完程溪回屋习字,梁驯教过他今天要背的诗后,照例拿了碗牛乳进来,放程溪边上就出去了。
程溪看了眼牛乳,学得更认真了。
又过了十来天,到了五月份,山间草木更加青翠繁盛,路鸣禾之前约程溪一起去庭湖泛舟的日子也到了。
湖上泛舟,不是很安全。而且船夫几乎都是男人,他俩既不会划船,又不想请船夫。于是程、路两人不约而同决定和家里那位说一说。
这日梁驯来接他回家,程溪就同他说了。
梁驯道:“你不会水,若很想去,明日问问你那朋友,可否把我捎上。”
“好。”
其实程溪也期待梁驯能和他一起出去玩,两人还从未和朋友一起出去玩过。
第二天和路鸣禾一说,没想到路鸣禾的夫君也要一起来。
一拍即合,最终决定两对夫夫一同出游泛舟。
出游的日子很快到了,是个大晴天。四人都是乡野出身,路鸣禾与他夫君裴启家境虽不错,但也是近几年才好起来的。
于是四人都没有雇马车的念头,慢悠悠地一路走一路聊天,身上刚起一层薄汗的时候,到了庭湖边。
一股独属于荷花的清香袭来,润物细无声般抚慰了来人的疲惫。
此处位于西南,夏天往往酷热难忍,七八月最盛。别处都要六月才开的荷花,在藕花镇,五月就开了。
庭湖边有好些摊贩支起了小棚子,卖甘豆汤、卤梅水、绿豆汤、姜蜜水、茶水、白醪凉水、小汤圆、甜粥等等,琳琅满目。这个月的品类还算少的,等到了七八月,很多瓜果成熟,搭配起来,才真正叫人目不暇接。
大多是不加冰块的,只有少数大摊子有冰块,加几文钱即可买到。
路鸣禾眼尖,很快看到了加冰块的摊子,“走,我们去他家买!”
程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双眼一亮,点头道,“嗯。”
裴启和梁驯见状,跟了上去。
四人一人买了一竹筒喝的,加了冰块,还额外买了些米糕带走。
这庭湖不是公家的,好像是县里某个大户人家的,派了专人管辖,不准采摘湖里的荷花,每日泛舟游湖有数量限制,价钱也贵上一些。
裴启和梁驯花钱租了艘小船,没雇船夫。
四人上船后,裴启和梁驯划船,路鸣禾进了里间,开窗躺着看话本,程溪看了会诗集。
等小船行到大片荷花边,程溪就坐到了梁驯旁边,边看荷花边喝蜜豆水。
他从前没见过荷花,如今近距离看了,才知这花竟美得如此不可方物,很大方地展示着自己的美和清香。
梁驯回头,看他已喝了小半竹筒冰蜜水,低声道,“冰,喝慢点。”
28 他的心已然坚定
自上次带程溪看过大夫后,梁驯便觉得,程溪的身子骨弱,要想养好,得小心呵护着。
程溪不认为自己一点冰的都喝不得,但他很喜欢自己一举一动都被在意的人关心,于是应了一声。浅浅喝了一小口后,转而拿了米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