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长明(7)
老太太听了池卿清的询问,毫不咎由地分享经验:“服饰鞋子是最能反映出阶级和家庭的,像我们商户都是什么贵带什么,你们官家人都是什么雅致带什么,普通人,那材料一眼就能看出来。”
“哎,我老婆子和你们聊得欢快,就同你们推心置腹。”说着老太太就趴池卿清那耳语,语气颇为骄傲:“我们家就是靠这个应对官家和大理寺的人的,一般人我老婆子都不说的。”
池卿清点了点头,心里暗暗盘算着回去告诉爹爹以后秘密查案仔细着点。
随后池卿清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开,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便以家中事务繁忙带着春夏离开。
事发地点离池府不远,步行几步不到就可看到池府屹立的高门,还未进去,就见江君熠骑着马赶到。
他见了池卿清,立刻翻身下马,跑了几步似乎觉着有失仪态,便稳了脚步。
他靠近池卿清,柔声询问:“我听说这里发生了案子,便过来瞧瞧,你打那处过来,可看出个所以然来?”
池卿清抬眸看了他一眼:“死者男性,死于恶狗野狼之口,身份不明,但和我们现下调查的失踪案没有任何共同点。”
“那这案子便交由大理寺吧。”江君熠道。
池卿清点了点头继而道:“我方才回来时思索了一番,失踪女子大体特征和我差不多,不如我以身作剧,引出凶手....”
出谋划策
“不可。”江君熠想都没想便果断拒绝:“此事危险重重,你莫要再说了。”
池卿清刚想说什么,便感觉下面一阵暖流,顿时明白发生什么,脸颊羞红。
和江君熠行礼告别后,脚下如有风一般,奔走迅速,连发丝都跟不上。
她好像来癸水了。
江君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有些呆愣地交代侍卫,把新得来的几件稀罕物件交给池府门上,并提字命人带去。
【我可是又做错了什么】
结尾还用寥寥几笔绘了一个可怜小狗的图像。
这还是池卿清儿时教他的,用于道歉时的表述。
虽然不知错在何处,但先道歉准时没错的。
自己则带人去了案发现场,调查一圈后又回宫汇报,之后再回府整理文书,一直到天微亮才歇息。
这也导致他第二日晚到现场许久,刚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哄闹。
“哎呦,官家都派人调查说人死了,你这小娘子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人没死。”
“就是,真相便是如此,你们就别想搪塞过去,现下要紧的是找寻真相,不是在这瞎说。”
江君熠怒急,他想上前理论,可理智告诉他要静观其变。
他强撑着怒火,不自觉露出担忧的神色,有些紧张地看向人群中央的池卿清。
只见她面不改色地扫视众人:“官家心慈,觉着凭那些片面之词无法证明死因,应当给含冤受辱的娘子姑娘们一个完整的交代,因此特命我快快重新调查此案件,以防证据缺漏或被奸人藏匿。”
“诸位都是卫氏的街坊邻里,想必一定都不愿意她含冤受屈而死,现下官家特派我们重新调查,想来诸位应当不会阻止我们洗清卫氏身上的脏污,还她一个清白吧。”池卿清这话说得妙。
不仅搬出了官家做靠山,还特别说明此案件第二个受害者,城东卫氏死因不详,需要重新调查。
但由于时间紧迫,奸人随时会来捣乱,如果他们再加以阻拦的话,不仅会见官,还有理由怀疑卫氏的死和他有关系。
江君熠站在角落轻笑一声,他就知道她能完美解决乡里间的流言蜚语。
果然众人听了池卿清的话都慌忙找理由逃窜。
“那个,我家孩子醒了要找娘,先走了。”
“我今日要去买线,先去了。”
“哎,张家姐姐,我陪你呀..”
不一会儿,原本聚集瞧热闹的人都走光了。
江君熠彼时才从角落走出来,他摇着折扇,笑意盈盈地靠近池卿清打趣:“池姑娘方才真是好生威风啊。”
池卿清闻言转身望去,动作间,悄无声息地收起袖中暗藏的刀鞘。
江君熠自然瞧到这点,只是笑了笑,继续毫不吝啬的夸赞。
她笑得僵硬:“假模假样罢了。”
“倒是你,现在不过刚早春,前几日还下了场雪,怎得就拿起了折扇。”池卿清转移话题道。
江君熠闻言停住了脚步,内心懊恼为什么出门前要听家中那群呆瓜侍从的话,说什么带着折扇看起来更儒雅。
但他面上不显,悄悄收起扇子:“我体热。”
池卿清没有多问为什么体热还要抱着暖壶:“方才那帮人中有许多陌生面孔,应当是幕后之人叫来引导群众的。”
江君熠点了点头:“嗯,还有其他的吗?”
“不多,我们方才搜集不过片刻功夫,那帮人就已经找来了。”说罢,池卿清从春夏手中接过一个托盘:“这是我方才从角落里捡到的被烧毁的信件残余。”
江君熠看着托盘上茶盏大的证物,转身唾弃巡防过来的官兵:“你们这帮吃官家饭好吃懒做的东西,十几个人,几十双眼睛竟不如池姑娘一人看得仔细。”
池卿清被他说得脸颊羞红:“也非我一人之功,春夏也跟着呢。”
江君熠闻言不在意地撇了一眼她们二人,随后又把目光移向池卿清:“她本该跟着。”
池卿清瞧他又不正经,无奈解释道:“它应当是粘上了茶水,又恰逢大风天气,我身子娇小,蹲下捡帕子的时候正好瞥见它被黏在了桌子缝隙,只露出一个小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