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储妃请入局(31)
女子尝了尝,觉得谢宣旻的唇果真与自己想得一样,像极了酸甜的山楂,那时他们流落的那个村落里,种的最多的就是山楂树了。
满山的山楂果小小椭圆一枚,裹上一层糖浆,酸酸甜甜的,崔宥眠很喜欢。
此刻,她觉得,味道挺不错。
马背上,谢宣旻被小女子的举动弄得无措,不过也就一瞬而已,心底那股忽而窜动的醋意和恼意悄然消散,似乎又钻进些甜意。
崔宥眠自觉有些出格,在谢宣旻出口前自找台阶,“我就试了试,刚刚是谁说想怎样都行。”
谢宣旻眼里泛着狡黠,点点头表示委屈,继而又霸道宣誓主权,“你祸害我一人就行了,也就别去祸害其他人。”
崔宥眠觉得挺有道理,主要是她认为别人也勾不起她的心思。
谢宣旻搂紧了鞍上的人儿,抬眸向着夜空张望,今夜月朗星稀,任何阴谋诡计在洒满银辉的此刻都显得不合时宜。
两人合乘一匹马,慢悠悠向前进。
只听女子一声叹息。
自打父女冷了心,崔岐不待见崔宥眠后,崔宥眠虽不明其由,这些年对此也耿耿于怀,可是当崔岐在自己面前被擒拿,心中百般滋味皆只剩下一个感受。
她不希望他有事。
“你不是告诉我刺客一事是你安排的吗?”
“是,所以大将军当是被人陷害的。”
“父亲为何让我找你?”
谢宣旻沉默了。
他总不能告诉她,寿宴前夕他找过崔岐,知晓崔岐的心思。
少顷,才道:“自然觉得我是可以救他于危难的人。”
崔宥眠忽地侧过身子,仰起一张小脸,试图从男子眼中判断这句话的可信度。
马背上,谢宣旻比崔宥眠高出一头,轻松地伸出手掌将女子不安分的小脑袋拨正,崔宥眠又来了一句,“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嗯。”
“嗯?”
“自然没什么。”
“你说过不骗我。”
“嗯。”
“那现在怎么办?”
“信我。”
“好。”
......
月光皎洁,银辉倾泻,两道俊美的身姿渐行渐远,彼此轻声附耳的话语也慢慢消散在茫茫夜幕中。
已是亥时。
谢宣旻将人送回芳华殿又折返于市井夜市。
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部署,景和帝只给了三天的时间,他不得不将刺客一事在脑海一遍遍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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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的时光一晃而过。
这期间,崔宥眠虽背负凤命,免了与将军府的牵扯,但谢宣旻让信他,崔宥眠便不打算出门招摇。
自从她容貌恢复,不仅大皇子三皇子找各种借口送来东西,就是颇得圣宠的淑妃也是时不时对她嘘寒问暖。
皇后虽未表现的过分亲昵,但话里话外总也一副教导儿媳的姿态。
这些都令崔宥眠不喜。
所以,自那晚回宫后,次日崔宥眠便请旨闭门思过,她无法心安理得在宫中惬意的过活,此举亦表明她的孝心。
景和帝颇为赞赏。
中途,只有白翊许来过两回,还都是转达崔宥安的关心。
不用想也知道,她的长姐这些天过得多么胆战心惊。
崔宥安与崔宥眠不同,她温婉贤良,遇到事不会哭,总是藏在心里不让外人瞧出半分,却会整宿整宿睡不着。
偷偷藏在墙角根儿的白翊许兴奋地告诉崔宥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父亲再过两日便回京了,到时他定会向圣人求情,将军不会有事的。”
“是吗?”崔宥眠却不认为,“白伯父一向只听圣人的话。”
白翊许却拍拍胸脯,极其肯定道:“现在不一定,别忘了你长姐可是郡国公府上的世子妃,咱们两家不就是一家。”
两人隔了一道墙,枝繁叶茂的大树底下,崔宥眠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自言自语道:“两家是一家?当初白家世子迎娶长姐也是圣人的主意。”
显然,崔宥眠有些不确定。
*
殿审前一晚,崔宥眠身穿一袭丝绸玫粉色的寝衣起身来到窗前弯膝而坐,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随意披洒着,她有些痴痴望着窗外,漆黑一片,一如黎明前夕。
“啪嗒——”手中账本不知何时滑落。
在云州时,只要觉得心烦不安,喜儿便会递给她一堆账目,崔宥眠就会全身心投入,手拨算珠的清脆声能消万千纷扰。
算账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如今,她连账本滑落也未感知。
不知过去多久,被乌云包裹的月偷偷钻出,月光拂下,整个皇城没了白日的喧嚣,显得柔和不少。
然,城东一处打斗却如火如荼,这一夜又注定不那么太平。
殿审
景都深夜时分,皇城西有名的红湘青楼中,贺尚书躺在红粉知己怀里,醉眼朦胧,好不快哉。
突然楼下传出声响,似乎酒杯摔碎,桌椅打翻,动静闹得挺大。
“楼下出了何事?快扶本官前去瞧瞧。”
他酒喝得不少,此刻脚步虚浮,在女子半搂半扶下来到楼梯口。
迷糊中,好像看到一个身穿公服的男人手持剑,正对着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女人。
老鸨也在这时,堆着满脸笑意和稀泥,“哟,这不是皇城司的李副手吗?怎么抓犯人抓到这里?有事好好说,好好说......”
贺逊尚不明缘由,又听见怀里女子在其耳边娇媚细语,“原来是皇城司在拿人,人家好怕呀.......”
看那身影,确实像徐裕程身边的副使。
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