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储妃请入局(36)
他道:“圣人大喜,国师出关了!”
传闻,寒月国师通神佛,无人知晓他的来处,只知多年之前他仅凭一柄望月禅杖窥得天机,避免大景一场硝烟。
那时与大景毗邻的几个小国私下联手,意欲左右夹击,迫使大景民不聊生,这些都在国师的禅杖中一一显示出来。
据说当时景和帝每日都在暴怒的边缘,朝中军机大臣一连半月都未出过勤政殿,最后还是国师献出‘夺宝计’解了大景之危。
那一年,寒月国师初出茅庐,也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却满头银发,身影卓然。
永安殿中,阿泗正眉飞色舞讲着,眼中尽是推崇。
谢宣旻却皱了眉,这位国师他有点印象,只是那时作为穿越者的他对这些被传的邪乎的人和事噗之一鼻,总觉得是古代封建思想作祟,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皆神化了而已。
他记得他是觉梦寺道衍大师的关门弟子,估计天赋异禀,道衍将一生所学尽数相传,寒月得天命掌司天台,赋国之气运,被圣人亲封国师一职。
曾有文人挥笔:少年一袭白衣白发,立于山间,山河无色。
更甚者,他亦是某人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谢宣旻心中警铃大震,他不确定这些年过去,崔宥眠是否还对过往之人念念不忘。
殿外,宫女青芜提来一篮山楂,自从上次崔宥眠在永安宫由她服侍过,谢宣旻便派她到崔宥眠的身边,方便传递消息。
崔宥眠还让她特意带了一句话,“既然二殿下喜欢,记得全部吃完。”
谢宣旻一时愣住,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一篮子山楂吃下去,他的牙还不给酸掉!
青芜又道:“女公子说,她尝过殿下的味道,自当也让您尝尝……”
青芜在转达这句话时总觉得不妥,什么叫主子的味道?还尝过……
她不敢提出疑问,只能不时打量着主子的脸色。
谢宣旻简直快要被气笑,所以她口中也请他吃的是山楂?
亏得他还以为……
阿泗瞧出主子的为难,拍拍胸脯道:“主子,不就一篮子山楂,属下这就拿下去给兄弟们分一分,保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收到谢宣旻一记白眼。
阿泗挠了挠脑袋,一脸懵了,难不成为主子排忧解难也错了?!”
可是谢宣旻接下去的一句话更让他费解,“将这篮山楂果子放置本宫的寝殿榻边,本宫要日日见到它。”
阿泗又是一脸懵逼,“啊?可是时间久了会坏。”
谢宣旻:“那就再换一篮,一模一样的。”
阿泗:......
他算明白了,崔二小姐送的,没他什么事儿!
**
夜幕降临,芳华殿内灯火通明,又传来一阵银铃笑声。
喜儿叽叽喳喳念叨着:“那篮子山楂还不酸死人?!”
崔宥眠思量片刻,十分肯定道:“不会,他说他喜欢。”
“好吧。”喜儿正在铺床,又似乎想到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问道:“小姐,您还记得当初是怎么去堵寒月大人的马车吗?”
好好地,怎么提到他!
崔宥眠咻地红了脸,那些个荒唐事,突然被说起总觉得丢脸。
崔宥眠钻进锦被,糊弄一句,“不记得了!”
刚躺下又觉得实在太丢人,又坐起身嘱咐喜儿,“如今我与他身份有别,日后切勿再提这些。”
喜儿却掩着帕子笑道:“就算奴婢不说,满景都谁人不知您当年想将人掳回府做夫君?最后被人家直接打包扔了出来。后来,您又不死心......”
喜儿还欲说下去,崔宥眠立马将人撵了出去。
那时她就只是觉得他好看,而自己又是京都第一美人,好看的人自然应该与好看的人结成连理。
哪知人家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寒月越是如此,崔宥眠越想要征服,那时年少气盛,什么荒唐事做不出?她甚至还想过色/诱呢。
纯属好胜心作祟。
当夜,有风拂过芳华殿内的床幔,鹅黄色的素锦丝柔柔勾起尘封往事,崔宥眠梦境里似乎回到了那一年初见寒月的情景。
那时她自城外嬉闹后回城的山路上,又有几名男子因崔宥眠大打出手,崔宥眠一身红衣,骑着一匹马疾驰而过,溅起一路飞尘,扰了那几人的视线。
打斗声有一瞬的停滞,然在此时却有一声‘红颜祸水’穿透空气落进了她的耳,声音低沉如山泉潺潺流水。
崔宥眠惊诧回身,声音来自不远处一辆华贵的马车里。风吹动,扬起车帘一角,崔宥眠窥见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银白的冠子束起满头银发,白衣胜雪的模样,有种忽略了性别的美。
匆匆一眼,崔宥眠还记得少年轻起薄唇,只一句话,不带半分温度,冷漠得仿佛周边的一切都不存在。
她甚至在他眼中瞧出些许不屑,这一下击碎崔宥眠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
她想,总要他也沉迷在自己的美貌中才行!
梦境渐渐模糊,等崔宥眠再想看得真切时,一张冷峻如刀刻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男子紧紧闭目,但崔宥眠就是能瞧出他眸中的星河璀璨。
窗外天色大亮,崔宥眠是被吓醒的,梦里的她又再次吻住那张温润透着色泽的唇,她不仅又尝到了山楂的酸甜味道,似乎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在漫天纷飞的桃色花瓣中,记忆中满头银发的少年,在转过身时,却与曾经落魄在村落的少年的脸渐渐重合......
崔宥眠挣扎着醒过来,头大!睡个觉也不得安生!
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