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储妃请入局(44)
听到大殿内有动静,高内侍赶紧推门而进,只是他脸色惨白,虚汗连连。
“回圣人,辰时刚过。”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不早些叫醒朕?!”
高昀默不作声,只是吩咐人上了醒酒汤,待帝王饮尽,舒缓神经后,才步履蹒跚着跪了下来。
景和帝瞧着不大对劲,出口询问,“出了什么事?”
却见高昀躬身子,陪着小心道:“徐女公子在...在大皇子府自缢身亡.....”
景和帝一时愣住,有些没反应过来,“谁?”
“就是太师的孙女,皇后的侄女徐曼颍。”
“自缢了?发生了什么事!”景和帝咆哮着,“什么时候的事?”
“奴才也不大清楚,大抵是昨儿晚上的事,皇后娘娘已经先赶去了大皇子府中。”
“混账东西,既是昨晚的事,怎么不早些来报?”
高内监惶恐不安,他微颤着身子说:“昨儿大皇子府来人禀报过,但当时只是说徐女公子与崔府庶三小姐在大皇子府打了起来,具体什么事老奴也不明白。”
“什么!又与崔家庶女有何干系!”景和帝只觉脑壳更疼了,前段时间徐裕程捏造罪证冤枉了大将军,现下又是徐家与崔家闹事,“还不快备车出宫!”
“是!”
高内监知道此事兹事体大,忙慌慌张张退出。
当景和帝出宫来到大皇子府时,大街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侍卫们清了好一阵才让出一条道。
瞧着百姓对此指指点点,景和帝脸色阴霾,随时都在暴怒的边缘,质问一声,“皇家之事怎么闹得沸沸扬扬!”
高昀回禀道:“刚刚京兆府尹来报,说是太子府的事不知怎地就被百姓们知晓了,大家这才堵在这里看热闹。”
闻言,景和帝闷哼一声,“朕要这些京中之臣有何用!去,让京兆府尹明日递个折子呈上,他可以颐养天年了!”
“是。”
帝王一怒,总要有人遭殃,京兆府尹算是倒霉,他也不知百姓从何而知,又何故早早围堵。
街头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拐角。
车内,谢宣旻冰冷着双眼,不时拨弄着拇指处一块翠玉扳指,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代价即便是太师与皇后也承担不起!
“大皇子一事定要好好渲染,莫要失了先机!”
阿泗点头,“是。”
“还有,昨晚动手的痕迹?”
“主子放心,只是顺势将人引到了大皇子府上,崔家庶女收到的信件已毁,后来发生的皆是徐女公子自己想不开,无人察觉此事是被刻意安排的。”
“嗯。”
车内又传话,“去查查前鸿胪寺陆航犯罪一事,他有一女儿,名唤陆春晓,侥幸逃脱,安排西市人马尽快查明去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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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谢宣珏的府邸是私自在宫外置办的,坐落在城东富贵地,与朝中不少大臣同在一道大街,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此刻落在帝王眼中,与私下结交大臣无异。
府内,皇后已经坐在正厅,知道皇帝来了,正带着众人跪在院内迎接。
景和帝带着大队人马入府后,身后的侍卫很快将太子府大门关闭,门外想要一探究竟的老百姓也只能私下猜测,大家众说纷纭。
片刻,一声怒斥打破诡异的氛围。
“到底出了什么事?!”景和帝遂摔了手中的白瓷茶水,茶汤滚烫,溅在谢宣珏脸上灼伤一片。
跪在地上的人早已吓得浑身颤抖不安,他表情痛苦,再滚烫的汤水也敌不过失了君恩,希望破灭。
皇后知道今日之事一旦抖落,大皇子德行有亏,在太子之位争夺上必然丧了先机,只怕失之交臂也不无可能。
所以拦在谢宣珏开口前,道:“圣人明鉴,都是女儿家们小打小闹,这里有臣妾处理,您日理万机还是先行回宫。”
一听皇后意欲遮掩,景和帝勃然大怒:“小打小闹!这话也亏得你说出口!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瞧瞧!这些门外的百姓!如今此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这是你想隐瞒就能瞒得过去的吗?!”
皇后身形不稳,她怎会不明白如今事情的严重性,只是门口的百姓......
多年浸染漩涡的敏觉性告诉她,今日之事不寻常!可她又无从查起,只得先将事情按下。
她还没来得及再斡旋几句,景和帝直接将所有人传唤进来,“还等什么!人都没了!仵作在何处!”
高昀将安排在外间的一众人领进门,而崔宥芮此刻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一身桃绯色寝衣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大厅内霎时鸦雀无声。
“父皇,都是儿臣一时鬼迷心窍,求父皇饶恕儿臣!”谢宣珏跪着膝行到景和帝脚边,不断求饶。
然而,景和帝视若罔闻,他睥睨在场众人,最后落在为首约摸四十来岁的管家身上。
“你来告诉朕!”
管家承着雷霆之怒,慌张着跪了下来,断断续续道:“事情是从昨儿亥时开始的,当时徐小姐漏夜而来,小的们也倍感惊讶,她什么也没说径直闯进殿下的寝室,发现殿下正与崔家二小姐那个、那个.....床第之欢,于是她便冲了进去,后来二人便厮打在一起。”
“等一下!”景和帝顿时糊涂,“朕记得昨儿她们不是同宁夫子外出游学去了?”
“小人不知。”
事情还要从徐曼颍在城外下手,却因为国师的出现而落了空。当时来不及躲藏,只得假装也晕在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