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神子(15)
她的一切都是白六给的。
她不应该因为他人的胡言乱语就怀疑自己所敬爱的父亲。
*
镜城,北江口,太阳花福利院。
今年的夏日来的是那样晚,她轻轻抚下书页上落下的树叶,脚尖点地,晃悠着秋千。
“雅姐姐!”
院子里的孩子们欢笑打闹着,偶尔会有一两声不和谐的吵闹但也是转瞬即逝。
这是他们的伊甸园。
王雅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作为福利院仅剩的几个半大少年里她算院长的半个亲女,管着这帮小崽子也算有威慑力。
夏日的风将江水的潮气吹来,她看向栅栏外的天空,飞鸟盘旋。
他们出不去。
他们在外面没有家。
“叮铃。”
手杖敲响门口的风铃,王雅惊讶的睁大眼睛,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却只是微微的摆了摆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江边走去。
“喂!你等等!”
她悄咪咪的观察着课外活动课的老师动向,确保没人注意她时才悄悄的走向后院。
白色的被单随风舞动,王雅钻入其中,靠近围墙边上的一处破损,从缝隙处来到了外面。
“你等等我!你东西落我这了!”
阿迪雅希丝回眸,王雅雀跃的身形蹦蹦跳跳,她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一个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
只是看见她鲜活的样子--
就忍不住笑出来。
“你好,又见面了,亲爱的柴郡猫小姐。”
*
岸边,水慢慢侵蚀着乱石堆上的贝类,王雅在石头的平面上挪步,冲上方的阿迪雅希丝伸出手,示意她抓紧。
被养在象牙塔的小娇娇拎着自己的鞋袜,有些紧张的将手搭上王雅的手,亦步亦趋的站上那艘破旧的小船。
小船摇摇晃晃,落叶飘在水面上泛起一圈涟漪,江水较为清澈处甚至还能看见下方游动的鱼群和沙石。
“这儿啊,以前搞过水上项目,但后面有人说水里有怪东西,那些人就慌不择路的跑了,就剩下这只小船在岸边风吹日晒。”她陈述着往事:“以前,哥哥姐姐们总喜欢带着我来这玩,但后来…啧,不说了。”
后来呢?
走的走,散的散,十八是一个界限,他们走出去了,但再也没了消息。
也不能说世态凉薄,人心难测,孤儿的身份使他们受到了太多不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脱离曾经那个【自己】。
他们逃离了【伊甸园】。
阿迪雅希丝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她的独白,只是安静的听着,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毫无例外,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张符合大众审美的面孔,圆圆的杏仁眼,右眼下还有颗小小的泪痣,弯弯的柳叶眉,小小的鼻子和微笑的唇,粉面桃腮,像极了一个精巧的瓷娃娃。
但她不喜欢。
她没有一点点和白六相似的地方。
尽管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但心里还是有着空洞和茫然。
她到底是谁呢?
“诶,我以前没见过你诶,你是镜城本地的吗?叫什么名字啊?”
阿迪雅希丝搅弄在江水,鱼群随着她划动的轨迹游动,回舞,吶吶的开口:“我,我不是本地的。”
“我叫……”
“小语?”王雅赶走捣乱的飞鸟,空耳造成了一个美丽的误会。
“小语”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勉强应下了这个多出的别称:“额,对,小语,我是家里的老幺。”
其实叫小鱼可能会更适合,她想。
“你姓什么啊?”
“b…白,我叫白语。”阿迪雅希丝尴尬的笑笑,她实在是不忍心骗这个傻不拉几的柴郡猫。
但出门在外女孩子总得留一个心眼。
王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将船桨放回船舱内转身坐在阿迪雅希丝对面:“我叫王雅。”
“还有,你的东西。”
阿迪雅希丝食指微动,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鱼形挂件,终是开口:“送你了。”
“互换姓名和礼物,算是友情的开始吧。”
*
夜幕将至。
江面上却燃起了点点萤火,河灯飘散至她们周围,船头的女孩弯腰,手托起一盏明灯。
“王雅,好看吗?”
“阿雅,好看吗?”
眼前这一幕在王雅眼中闪烁成数据错乱时才会出现的色块,耳边嘈杂的轰鸣刺的她脑袋很疼。
黑与白交织,唯独那张脸还是那么清晰。
阿迪雅希丝凑上前去,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却被对方死死的握住了双手,那盏灯也落入江水中熄灭。
“小……”
“小语,我头疼。”
这场重逢的出游最终还是潦草结尾,她站在路灯下目送那温暖的光隐于树影婆娑间,后悄然离去。
就像一名带来色彩与欢声的使徒,在夜幕降临时翩然离场。
*
她想唤什么来着?
王雅倒在床上,手中把玩着那枚鱼形挂件,头顶的灯从中折射出绚丽的光彩。
“小……”
“小笙。”
以身为子
邪神不会养孩子。
就像鱼离开水活不了,人离开族群会发疯那样,前半年来吃过教训挨过亏,但他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的去面对他心中的【不完美】和【没价值】。
【不完美】是塔维尔。
【没价值】是阿迪雅希丝。
他可以肢解,放逐塔维尔在黑暗里沉沦,因为他没有感情,没有灵魂,感知不到痛苦,感受不到温暖与爱。
却没办法扼住阿迪雅希丝的喉咙,掠夺她的氧气她的生机,只为获得最后濒死的痛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