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不可降解(148)
“那你们俩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她有些纠结地咬了咬下唇,如实道,“其实我们高中同班过一段时间。”
“可竹子你不是南榆本地人吗,怎么和北楦人成了同学?”
“这事儿说来话长……”
她索性从一切伊始说起,摘掉细节,简明扼要地把她和周淮聿的故事概述了一遍。
把这些事尽数说给旁人听,她罕见地生出些不好意思的情绪来,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反倒是室友们激动的尖叫声更响亮。
“好浪漫哦。”徐钰淼捧着脸,满眼憧憬地感叹道。
室友丁韵点头附和:“像言情小说一样。”
三人吃吃地笑起来。
“不行,在没见到本人和他对竹子的态度之前,我是不会同意这桩亲事的!”室友谭绮绮忽地拍案而起,万分认真地说,“绝对不能复合得太轻易!毕竟他先前让竹子那么伤心!”
“绮绮说得对。”徐钰淼如梦初醒,附和道,“他不是说明天见吗,到时候咱们和竹子一起,看看他到底打算怎么追。”
丁韵揶揄地挤挤眼,拍了拍温淇竹的肩膀:
“就是就是,你俩之前算是水到渠成,这下尝试一下新体验也不错嘛。”
温淇竹被室友们调侃得毫无招架之力,完全不知趴在桌上企图逃避这个话题。
……周淮聿实在是太狡猾。
宿舍楼下的那句“明天见”,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名为期待的种子,她不由自主地猜测:周淮聿究竟什么时候会来找她?
可他们一没有重新添加联系方式,二没有对方专业的课表和教室,完全没法联系,只能凭借运气偶遇。
就这一个月的情况来看,他们运气不算好。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赶紧到明天吧。
她实在是很好奇……
周淮聿究竟会以什么方式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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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温淇竹同三名室友一起出门上早八。
因为心里揣着事儿,集中精力听课都变得格外困难,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外,想瞧瞧门口是否有人等待。
一旦有人经过,她就会下意识挺直背,佯装不经意地把碎发捋至耳后,再缓慢地抬眼,又在看清路过的同学并不是心中期待的那个人时泄气。
如此反复几次后,温淇竹有些懊恼,索性别过头去不看教室门,视线不聚焦地落在黑板上,不大高兴地瘪了下嘴。
……那么期待干什么。
他又没说是早上来。
少女气馁地趴在课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笔。
英语课总是枯燥乏味的,教授讲课的声音也毫无起伏,简直是行走的安眠药,把她心中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困意无限放大。
九月底,天气转凉,半敞的窗户灌进裹挟着凉意的风。
温淇竹紧了紧自己的衣领,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二对英语完全不感冒的那段时光,很快就开始眼皮子打架,全靠一股劲儿撑着才没睡过去。
这么说不太准确。
因为直到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早已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甚至还做了个自己正在努力认真听讲的梦。
“睡得很香吧?”
教授慢吞吞地低头和她对视,如此问道。
教室里响起小声窃笑。
而坐在她身旁的三位室友也在打瞌睡,闻言才骤然清醒过来,死死低着头,拿起笔来假装忙碌,生怕自己也暴露。
温淇竹胡乱抹了下脸,赶紧站起来,朝教授充满歉意地笑笑,乖觉地保持安静,不敢火上浇油。
“那就你来回答这道题吧,该选哪个选项?”
教授说完便背手朝讲台走,徒留温淇竹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黑板已经被擦干净,室友们此刻也靠不上,她完全不知道题目是什么,连临时做题的机会都没有。
显然教授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故意给她下马威。
温淇竹别无他法,正准备随便蒙个答案,一个纸团突然从身后飞过来,恰好砸在她桌上。
她福至心灵,飞快地拆开看。
纸团上画了一个字母D。
既然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愿意帮她,她当然不能辜负对方的好意。
于是温淇竹赶紧大声报出答案:“选D。”
彼时教授已经站上讲台,拿起花名册准备提笔写点儿什么,闻言眯着眼睛,不悦地打量她半晌,才意有所指地说:
“虽然睡眠不好,但运气还挺好的,坐吧。”
没有问她名字,平时分算是保住了。
温淇竹大松一口气。
坐下后,她立马转身去寻找那名活雷锋,想要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却在转身看清坐在自己后排的人是谁后,瞬间呆住。
那个害她一早上集中不了注意力的人,此刻就坐在她正后方,单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她。
“……”温淇竹大脑宕机,惊异地回忆了大半天,确定自己来教室时身后坐的绝对不是周淮聿,之后也从来没听见过后门开门的声音。
那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她索性直接问了出来,顾忌到还在讲课的老师,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气音:
“你怎么在这儿?”
英语公共课的教室呈阶梯式,每排座位都会比前一排高出半截,温淇竹看向后排时需要稍稍抬头,与之相应的,周淮聿看向她时也会微微低头。
周淮聿穿了件条纹衬衫,衣领扣得一丝不茍。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框眼镜,在顶光下折射出冷白的光。
明明是不该出现在这堂课的学生,他的姿态却格外放松,没有丝毫旁听生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