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我[破镜重圆](40)
她默默听着,没有说话,等送走店长后,她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脑海里想着的全都是关于刚才在店里阚静仪跟沈明衿说过的话——他们要结婚了,真的要结婚了。
也许是明天, 也许是后天。
阚静仪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沈太太。
周围安静得很,她闭着眼睛, 湿润的泪水却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
那晚在医院, 她梦见沈明衿。
梦见他们回到了三年前,梦见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校园里, 走到湖泊边上时, 结实的双臂紧紧缠绕着她,吻着她的侧脸。
梦醒过来, 正是午夜时分,周围静悄悄的, 病房里连一丝光亮都没有,她穿好鞋子走出病房,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时不时惊雷闪电横跨夜空,发出令人恐惧的声音,走到一楼,就看见一辆cayenne turbo停在门口,沈明衿从驾驶位下来,撑着一把伞绕到了副驾驶位边上,将满脸红疹的阚静仪接了下来。
两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直接往里面走去。
她也没叫他们,就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大雨。
惊雷闪电,时不时将整个夜空照映得如白天,席卷而来的狂风还夹杂着泥土的湿腥味。
没过一会,沈明衿走了出来站在不远处接电话,另外的手里夹着烟,烟雾顺着手背的青筋蔓延开来,他抬起手将烟头放到嘴里抽了口,说道:“婚期定了,年底的12月28号,礼服六月再去定做,嗯……这些事您别操心,时间来得及。”
他的声音夹杂着雨水声,断断续续的闯入她的耳里。
她望着淅沥沥的雨水,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片空白。
当时时间逼近凌晨十二点,医院大厅没多少人,沈明衿挂了电话扭头就看见宋清杳——她穿着宽松的病号服,手背上还埋着针线,长长的头发垂泄下来,白瓷的肌肤仿佛发着光,不少进来就诊的病人直勾勾的看着她。
门外好几个醉酒鬼正被人扶着往里走,在经过宋清杳身边时,满身酒气往她身边凑,三两个人围着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喝酒,她只是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回了一句,“好啊。”
沈明衿在听到那句‘好啊’的时候,眉头紧皱。
随后扔掉了手里的烟走过去,说道:“宋清杳,你明天不要上班?”
宋清杳慢慢回眸看了他一眼,“要,但也不耽误喝酒。”
“行,想喝酒是吧?”他拿出手机,“我让司秦陪你喝,陪你喝个够。”
他给司秦打了个电话,让他带酒到医院来喝。
司秦一听说喝酒,立马就叫上闻靳一起过来。
阚静仪因为吃了茄子过敏可能得住院,司秦想着那就别外出喝酒了,直接在医院里喝,所以来的时候是拎着好酒来的,可没想到走进医院就看见了宋清杳站在那里,脸上的巴掌印还残留着,比起昨天没好到哪里去。
“她想喝,你们陪她喝。”沈明衿睨她,“喝到她吐。”
“跟你喝行,跟她喝算什么,半杯就倒的人。”
“你跟她喝,我还你钱。”
“……”
司秦睨了一眼沈明衿。
他察觉出不对劲了——沈明衿在生气,而且这种生气隐藏得很好,表面上看过去并没有异常。
气氛略显得有些僵硬,没人让步,也没人开口。
闻靳只能干咳一声,“宋小姐是生病了吧?病人不好喝酒,还是算了。”
宋清杳抬起手指着他们手里拎着的酒,“没关系,我能喝。”
沈明衿深邃的眼眸暗了暗,肆虐的狂风仿佛也在眼里蔓延开来,从昨天到今天,她一直都在作,跟同事打架、跑到俱乐部里跟他讨说法,这些都算了,今天莫名其妙又住院,面对那些酒鬼也能有几分讨好。
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跟她勾勾手指,她都能跟别人走?
他夹着烟的手指着她,“宋清杳,有本事等会别喊停,开了这个口,喝到死也是自己的事。”
她那双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他,“行。”
沈明衿直接拿起司秦手里的酒走到旁边的位置坐下,冲着她扬扬下巴示意她过去。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他身边坐下。
沈明衿开了酒瓶,那一整瓶酒塞到她手里,自己也开了一瓶。
两人默契的对上视线,默契的碰了碰酒瓶,然后就仰头往嘴里送,一人一瓶,喝得很凶,吓得司秦跟闻靳两个人脸色都白了,沈明衿的酒量不用说,十几个人围着他喝都不见得能喝得过他,可宋清杳不一样,一瓶下去真会喝死人。
刚想上去劝说,宋清杳就被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沈明衿放下酒瓶看着她,“想死没问题,一瓶酒下去明天就有人给你收尸,但你欠的款活着的时候你要还,死了的时候你家人还。”
宋清杳剧烈咳嗽着,咳得脸都红了。
她的手攥着酒瓶,还想拿起来继续往嘴里灌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抢过她手里的酒瓶,抬眸望去,对上了沈明衿那双漆黑的眼眸,眼神交织,无数的情绪在暗自涌动。
想死?
她当然想死,但还没到时候。
她握着酒瓶问道:“放心,钱一定还上,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的项链是不是你给扯掉的?”
“是。”他承认得坦荡。
“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扯坏?”
“你的东西?上面刻的是沈家的名字,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
闻靳站在一边听到这话皱起眉头,沈家的名字……
他扯了扯司秦的衣服,小声的问:“他说的是不是那个沈家留给儿媳妇的那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