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蜀汉中兴(1094)
「殿下,是老臣之过,不该置气,不该如此……」杨仪嘴里念叨着,泪如雨下,花白的胡须乱成一片,一下子感觉苍老衰迈了许多。「唉!以公之才,回乡之后,潜心着述,未尝不能留名青史,」刘封无奈叹息,先前恼恨杨仪胡搅蛮缠,此时看他悔恨无及,又觉得这个奔波一生的老人也有些可怜,「若是
先生着作有成,太学院,当引为典籍,传以后人。」
杨仪神色茫然呆滞,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刘封的话,木然转身,机械地向着殿外走去,那里阳光正盛,却消除不掉他身上的阴霾。
群臣目送杨仪孤独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殿门口,全都默然不语,杨仪的确让人人痛恨,但真到了这个地步,大家也心有戚戚。
「邓将军,你还有本奏吗?」正当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刘封迈步来到邓芝面前。
「臣告退!」邓芝躬身退入了班中,所有人都拱手而立,终于松了一口气。
「尚书令辞职,御史令告罪,这朝政今后还如何进行?」刘封背着手,走到了大殿的台阶之下,扫视众人。群臣纷纷低头,没有一人回话,御史台彻底垮了,但明亮司的作为,却让所有人心中发憷,冷静下来之后,细想邓芝检举杨仪的事情,基本都是私事,他竟然了如指掌, (5,0);
而且酒宴就在昨日,今早便得到消息,这是何等可怕能力?
杨仪和两位御史的私事,邓芝如同亲眼所见,那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是否也都已经被明亮司的人暗中监视了?
一想至此,有些大臣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刘封组建明亮司,看来绝不是因为缅怀诸葛丞相那么简单,而今天明亮司的举动,更是让所有人都明白它真正的可怕之处。
「向尚书,费祎离朝之后,可曾向吏部递交辞呈?办理诸项事务?」沉默之中,刘封再次开口了。
向朗一怔,答道:「尚书令之职,并未交接。」「哼,堂堂尚书令,掌管六部,关乎天下安危,岂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莫非这里是长安东市,可任由进出?」刘封忽然发怒,让所有人打了个寒噤,头垂的更低了,难
道贬了杨仪之后,连费祎也要驱逐出朝堂?
只听刘封冷声问道:「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荀勖猜测着刘封的心思,答道:「擅离职守,一日罚俸,但事后说明情由,可酌情赦免,三日以上罚俸半月,十日以上罚俸一月,一月以上……」
「够了!」刘封抬手止住了荀勖,似乎有些不甘地微哼一声,「费祎虽然只是缺职一日,但他是尚书令,诸事关乎国运,非寻常官吏可比,一定要重罚。」
「可这……」荀勖思索着,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律令。
「陛下,费尚书轻易离朝,玩忽职守,置先皇托孤之名而不顾,辜负诸葛丞相一片信任,便是不忠,该当如何惩处他?」刘谌也被刘封搞得一阵发愣,忽然看到刘封对他眨眼,顿时会意,小眼睛一转,故作思索,沉声道:「费尚书欺朕年幼,忤逆犯上,将他刺配充军,流放交州!」
第1009章 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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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谌一句话,让群臣大吃一惊,有些反应不过来,刘封站在文武的最前面,谁也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一时间都愣住了。
「陛下,费尚书昨日因酒误事,精神恍惚,告病一日,并非藐视朝堂,请陛下开恩!」
姜维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上前为费祎求情。
「陛下,费尚书身体有恙,若今日能补上告病手续,也不算违令,臣一早就来朝堂,不知今日吏部之事,大概费尚书已经补了手续了。」
向朗何等老辣,见姜维出列请命,就知道刘封和小皇帝这是要杀鸡儆猴,给其他官员一个警示,这朝堂金殿、官府衙门,可不是你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臣等恳请陛下开恩!」其他人也都纷纷出列,这一次倒真是齐心协力,毕竟费祎的威望和能力在那里摆着,而且主上的意思,大家也都揣摩到了。
「这个……」刘封略作犹豫,言道,「既然费尚书身体有恙,不能及时到吏部告假,倒也情有可原,臣以为可命太医院派人去诊治核查,再做处置。」
刘谌沉默片刻,点头道:「既然众爱卿都为费尚书求情,那此事就等明日早朝再议,若是今日还不见人去吏部办理手续,廷尉即刻按律法办,绝不容情。」 (5,0);
「遵旨!」
「众爱卿可还有本要奏?」刘谌十分满意,扫视众人,等了片刻见无人答话,挥手道,「好了,散朝吧!」
「散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群臣拜罢之后,转身迎着正照进来的阳光向外走,个个都眯起了眼睛,才发觉还不到两个时辰,每个人却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今日的早朝,真可谓明枪暗箭,起起落落,谁能料到,明亮司一出手就把御史台给彻底搞垮了,而杨仪更是身败名裂,一落千丈,再无翻身之日。
明亮司的动作,也让所有官员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很可能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往后做事,可要谨慎再三了。
「邓将军,你这欲擒故纵的手段,玩得很不错啊!」
邓芝自知刘封还有吩咐,留在了最后,围上来的除了刘封之外,还有皇帝刘谌和姜维几人。
邓芝抱拳道:「殿下安排十项罪行,臣不得不尽力搜集,故而……」
姜维笑道:「其实仅仅是最后一项罪名,已经足够了,又何须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