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蜀汉中兴(1157)
桌子旁坐着一人,与他年纪相仿,只是这人面似银盆,唇上颌下长着短短的髭须,增添了几分英气,一双眼睛透亮清澈,似乎能够看穿一切。
他从未见过此人,正自猜测来人的身份,就见那人站起身来,笑道:「久闻足下大名,侠义堂留诗,果然名不虚传吶!」
「阁下,阁下便是麒麟王?」饶是这剑客神色淡漠,懒懒散散,此时也面露吃惊之色,双手不自觉的地放下来,重新打量着眼前的人。「哈哈哈,果然不愧为俊淑志高之才,」那人哈哈一笑,上前两步,抱拳道,「在下正是刘封,拙作让先生见笑了。」
第1067章 松下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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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华山之巅,但同样听得松涛阵阵,山风徐来,松下凉意袭人,已经到了盛夏,但真元观却十分凉爽。
青石桌前,两人对面坐,桌上摆着一个搪瓷酒壶,里面盛装的正是去年秋日西域新酿的葡萄酒。他没想到名满天下的麒麟王,身上既没有沙场大将的那种杀伐之气,也没有引领士林文风的书卷气,更不像一人之下,万人只想的麒麟王那般凌厉傲然,坐在他对面,竟
如同一名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倍感亲切。
满饮三杯之后,阮籍才慨然叹道:「在下一介贫民,进入侠义堂,偶有所感,一时意气,不料竟能引出殿下如此佳句,真可谓抛砖引玉。」
既然知道来人就是麒麟王刘封,阮籍对于他怎么知道自己姓名的,已经不去追究了,如果刘封有心调查他的来历,其实也不算难事。
不过他若是知道刘封是因为留诗猜测到他的身份,必定会大吃一惊,这首诗是他前几日在洛阳看到汉军训练时有感而做,还从未示人呢。
「先生不必自谦了!」刘封微微摇头,「先生之才,本王早知,魏太尉蒋济就曾亲自徵辟,半月前,吾闻曹爽也派人与先生联络,不料你却来了长安。」阮籍却不知道,刘封对这位引领魏晋风流的浪荡才子,心中同样充满了敬畏,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再见到许多名人,他已经能坦然面对,但唯独对阮籍,依旧还有激动 (5,0);
之色。
阮籍无奈一笑,言道:「在下本不做理会,怎奈那邓扬小人,竟想派人强行捉拿,无奈之下,只好外出,正闻华山论剑之事,乾脆前来看个究竟。」眼前的阮籍已有饱经沧桑的无奈和颓废之态,但还未到后来司马篡魏之时那般谨慎避祸,感到世事已不可为,于是不得不明哲保身、不涉是非,或者闭门读书,或者登山
临水,或者酣醉不醒,或者缄口不言。
竹林七贤成为清谈之客,蔑视礼法,一心研究玄学,世人都道他们逍遥自在,崇奉老庄之学,却不知阮籍心中的苦闷和无奈。「哈哈哈,这可真是天意呀!」刘封闻言,不由大笑起来,看着阮籍,深感欣慰,正色道,「此次华山论剑,本王不喜侠义堂得绿林中人认可,更不喜侠客行诗成,只喜遇先
生耳。」
阮籍再轻狂,在如今的刘封面前,还是觉得受宠若惊,尤其是今日听了《侠客行》之后,更为止心折,忙抱拳道:「殿下谬赞了,在下何德何能,竟能让陛下如此器重?」
刘封摇摇头,为阮籍斟酒,举杯道:「如今天下之事,先生可有高见?」阮籍用就润喉,半晌才讲杯中酒喝完,抿了抿嘴唇,并没有故作谦虚,正色道:「若是汉军未取洛阳,形势还难料,但如今东西二京重归大汉,便是汉室气数未尽;反观曹 (5,0);
魏,若是魏武重生,或有绝地反击之力,就是文帝再世,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但如今少帝年幼,曹爽把持朝政,又有台中三狗扰乱中庭,曹家气数未成,便已经散了。」
刘封静静地听着,不可置否,淡淡说道:「先生莫忘了,老一辈英雄豪杰,还有东吴大帝孙权尚在,不可忽视。」「孙权不过守成之主罢了!」阮籍冷然一笑,「其晚年昏聩,疑心太重,滥杀功臣,如今东吴人人自危,文武不能尽其才,此乃自断其腕,东吴迟早会有一场大乱,不战自败
,不足为虑。」「高见!」刘封闻言,不由竖起了大拇指,这件事他和荀方、姜维等人几次讨论过,再加上自己的历史参考,东吴在后期的确会有大乱,诸葛恪、孙綝等,无不都发动政变
,孙家的后代,也成了别人的傀儡。
「惭愧!」阮籍却并无半分得意之色,反而叹了口气,「只可惜如今局势尚未明,吴、魏结盟,汉军若想直取中原,易非朝夕之事。」刘封微微点头,顿了一下,问道:「先生曾言: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且不论这英雄究竟为何人,先生当有英雄之志。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先生既有济世之志,又留诗试
探,本王今日来此,便是想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到了这个境地,阮籍知道两人之间其实没必要再互相试探了,他心存大志,如果想施展抱负,唯有眼前的刘封才能让他如愿,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个 (5,0);
机会他等了许久,也不想错过。
阮籍并非犹豫不决,装腔作势之人,一念及此,便起身深施一礼:「承蒙殿下器重,在下必当竭尽所能,助殿下匡扶大业!」
「好,果然够痛快!」刘封见状大喜,起身将阮籍扶起,一张脸笑的比当空的烈日还灿烂。
不仅因为阮籍的才能,更因为他的号召力,竹林七贤个个性情孤僻怪异,很难出仕,但他成功挽救了还未完全对这个社会死心的阮籍,便是一个极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