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蜀汉中兴(1217)
关里环村皆山,中为坦荡的平原和无垠的坡地,东南则濒临大海,良田美池无数,极富鱼盐之利,在这里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安乐祥和,真如同仙境一般。糜家有僮客万人,尽居于此,自然都亲如一家,中原战乱,来此避乱者更是不计其数,关里虽不算大,却藏龙卧虎,能人辈出,或许一个荷锄的闲散农夫,便有经天纬地
之才。
昔年便是刘备在关里操练兵马,运筹帷幄;糜竺在关里计数鱼米,筹饷助军刀枪剑戟的碰撞曾一度成为关里最响亮美妙的声音。日过中天,海面上波光粼粼,关里门口宽阔的沙滩之上,长着许多粗壮高大的阔叶树,白色的沙滩和远处的点点光波交相辉映,左手处有一座矗立高耸的石崖,上面修建
一座凉亭。凉亭之中,坐着一位皓发白须的老者,这老者年近七旬,脸上皱纹如同沟壑一般,但一双眼睛却深邃有光,从他的眼眸之中,似乎能看到刀光剑影,也有历经沉浮之后的
沧桑和冷峻。这老者一身锦衣,坐着一张用南海花梨雕刻制成的四轮车,仔细一看,这张车没有任何缝隙和卯榫,竟是用一根整木制作而成,上面的花纹十分精美,雕刻的是一副海港
练兵图。只是他手中的一根手杖却异常寒酸,竟像是山里随便捡来的枯木,而且因为时间久远,杖头已经腐朽发黑,与其一身富贵逼人的气象大相迳庭。
第1123章 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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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一直怔怔地望着海面北方,怔忪不语,深邃的眼眸显得有些空洞,似乎是沉浸在往事之中,白眉微蹙,只有捏着木杖手指偶尔会动一下。
「快到了吧?」良久之后,老者回过神来,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按照时辰,应该快了!」一旁的护卫抬头张望海面,只见波光万点,十分刺目,赶忙收回目光,「主人,要不我们先回家中,等候他们报信。」
「不必了!」老者微微摇头,「今日天色不错,风和日丽,正好会逢嘉宾,老夫已经等了许多年了。」
「是!」护卫微微躬身,盯着老者手里的木棍,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主人,去年有河间人从高丽带来紫玉手杖,此物冬暖夏凉,还能舒筋活血,你为何……」「呵呵,老夫早就看出来,你们对这根木棍私下议论许久,觉得它不名一文,」老者哑然一笑,语气变得有积分呢沉重,缓缓问道,「但这木棍的来历,你们却一定猜不到。
」
「确实,」护卫苦笑道,「关里无数人都在猜测,但都觉得不对,就算是大汉……也不会重视这根木棍。」
「这木棍吶……」老者说着话,将它横放在膝盖之上,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它身上沾着关将军的血和汗——」 (5,0);
「啊?主人……」护卫闻言大吃一惊,愣愣地看着那根已经发黑的弯曲的木棍,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眼里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你们以为老夫不敢再提当年之事么?」老者喟然一叹,用另一个手摩挲着四轮车扶手上的练兵浮雕,「你可知道这练兵图,是从何处来?」
「这图上有一条河,周围是营寨,士兵应该有两千多人,还有部分运送粮草,我们一直猜测是琅琊的海港,但那里又没有士兵,猜不出来。」
那护卫对这些浮雕再熟悉不过了,这时候再低头细看,还是猜不到这浮雕的意义,听老者说竟然还有来历,不由更加好奇。
「这是,公安港……」老者缓缓说道,抬头看向远处,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身后的两名护卫浑身一震,相视一眼,竟是吃惊之色,想不到这根木棍和那浮雕,会有如此特殊的意义,片刻之后,眼中的震惊变成了钦佩。
「主人,来了,快看!」就在此时,守在远处的一名护卫指着远处的海面叫了起来。
老者耷拉的眼皮猛然抬起,双目精光闪烁,看向海平面,果然有一艘大船正破浪而来,偌大的海面之上,原本庞大的商船显得十分渺小。 (5,0);
老者抓着木棍的手指微微一紧,点头道:「来了,带我去门口迎接!」
那两名护卫一挥手,守在远处的四名随从走过来,将四轮车如同轿子一般抬起来,从山崖的石阶上缓步走了下来。
那大船看似遥远,却来势极快,高挂船帆,两侧有两排船桨划动,等那些人抬着老者走下石崖的时候,大船也距离岸边不过一里之地。
平静的海浪因为大船的到来而变得汹涌起来,就在山崖左侧的一排岩石砌成的港口,大船缓缓靠近,码头的人纷纷起身行动,接过船上抛来的绳索,开始接应。
轰隆隆——大船摇晃着,发出沉闷的声音,终于缓缓靠岸,随着舱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当先一人的斗笠背在后背上,露出一张淸隽却又略带一些懒散的面容来,正是阮籍
。
阮籍才走出船舱,便一眼看到了海岸边四轮车上的白发老者,抱拳笑道:「不想将军竟会亲自等候,真是折煞在下了。」
老者微微颔首,淡然一笑:「老朽已是草野之民,此等称呼,愧不敢当。」
阮籍看着眼前平和稳重的老者,想起当年之事,很难将他和一名历经浮沉生死的武将结合起来,等到船夫搭好浮板,从船上走了下来。 (5,0);
这一趟亲自来到郁洲岛,阮籍是为了查看水军行进路线,这一路兵马是取徐州的关键,一旦出了差错,将是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