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蜀汉中兴(1930)
黑山军被清缴之后,山中营房早已荒废,断壁残垣,荒草丛生,成为野兽飞鸟的乐巢,但在这几日却被突如其来的魏军占据。
山中最高的山头之上有半截黄土筑起的壁垒,两棵老松在星月下显得古老沧桑,司马昭正披着白色的孝服站在树下遥望远处,额头上缠着一条孝带在夜风中不断飘动。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鹿肠山蜿蜒的山道延伸到谷外,苍岩谷口的情形一览无遗,月色之下依稀能看到监视的士兵影子。
已经过了酉时,却还不见司马伷派人来报信,司马昭心中渐渐焦躁起来,据辛敞带来的消息,刘封不过派来两万兵,就算撤退时有些损伤,至少还保存了八万兵力,兵力悬殊如此之大,即便不用阵法,也早该分出胜负了。 (5,0);
「将军,不如派人去打探一下军情吧!」
辛敞也忍不住了,到山上来找司马昭,离开大营的时候他亲眼见到魏军被杀得溃不成军,也不知道司马懿留下的阵法有没有作用。
「此时万不可轻举妄动,」司马昭微微摇头,轻叹一口气,「万一汉军正在来路上,被其察觉山中有人,岂非前功尽弃?」
辛敞眉头微皱,看着远处沉默半晌,才犹豫问道:「将军将禁卫军带出来,邺城可安否?」
司马昭回头瞥了辛敞一眼,冷嗤道:「军师放心,调兵之前,吾已派人将邓扬等及曹爽党羽下狱,以谋图神器,大逆不道之罪诛杀,夷其三族,将祸患根除矣!」
辛敞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问道:「将军无辜杀戮,只恐引起曹氏惶恐,正所谓困兽犹斗,万一他们……」「哈哈哈哈——」司马昭闻言仰天一阵大笑,沉声道,「吾并非伪造罪证,乃是黄门张当举报曹爽,在其府中搜出伪造龙袍玉玺,陛下震怒下旨诛杀,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辛敞嘴巴张了张,司马昭虽如此说,但在他看来,必定是故意以此罪名铲除对手,即便曹爽真有叛逆之心,此事有司马昭执行,便有挟私报复之嫌,更不要说那些曹氏宗族的人了。 (5,0);
但木已成舟,再讨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只好问道:「不知何人守城?」
司马昭言道:「有蒋太尉派亲信守卫都城,吾三叔亲自巡视皇宫,吾只是离开邺城两三日,料也无妨。」
辛敞这才稍稍放心,与司马昭同时望向谷口,都知道这一战十分关键,如今司马懿已死,魏军士气低落,如果不能藉此机会重创汉军,一月之后刘封领大兵杀到,根本无人能挡。
清风吹拂山岗,落叶阵阵飘下,落叶声与松涛声和在一起,让这层迭的群山显得愈发幽静孤冷。
「报——」沉默许久之后,终于有哨探从山坡快步跑来,在司马昭和辛敞期待的眼神之下单膝跪地,一口气一直喘不上来。
司马昭向前两步急问道:「情况如何?」
那人深吸一口气答道:「报将军,牧野兵马大败,尽数投降汉军。」
「什么?」
司马昭浑身一僵,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辛敞也倒吸一口冷气,四五倍的兵力,还有司马懿设下的阵法,无论怎么想,也没有投降的理由啊!传令兵犹豫一下还是禀告道:「据逃兵所报,是中军遭到天罚,载人的马车和司马将军尽数被天雷击杀,化为齑粉……」「啊——」司马昭忽然张开双臂一声厉喝,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圆瞪双目盯着那传令兵嘶吼道,「汝敢妄言天道,乱我军心? (5,0);
来人,退下去斩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传令兵被两名亲兵架下去,不断挣扎求饶,「中军人人亲眼所见,大都督的确连同马车都不见了……」司马昭脸色铁青,身躯忍不住颤抖着,咬牙看着远处的山谷,寒声道:「何人害我三弟,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辛敞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赶忙上前言道:「将军,大军失败,朝歌定然不保,留在此处已无用,还是早回邺城再做打算吧!」
司马昭仿佛一下子被抽乾了气力,跌坐在石头之上,失神落魄地低语道:「老天待我父子何薄?
老天待我父子何薄……」「将军,快退兵吧!」
辛敞情急之下一把将司马昭拉起来,大声道,「若被汉军得知消息,派兵来堵住谷口,吾等将被困死山中。」
司马昭一惊,才点头道:「走,快走!」
也不管辛敞如何退兵,竟自跌跌撞撞往山下跑去,亲兵急忙跟上保护。
辛敞此时已然心如死灰,没有了司马懿,加之精锐尽失,魏国大势已去,望着深邃的天空长叹一声,叫士兵传令三军退往荡阴。
虽不知刚才传令兵所说的天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司马伷连同那辆马车化为齑粉,实在难以想像,如此看来,恐怕王韬也难逃此劫。 (5,0);
想到此处,辛敞不由暗道侥幸,幸好自己先一步离开了大军,若是还留在军中,必定也在马车上陪同司马伷,岂不是也要尸骨无存了?
一阵山风吹来,辛敞打了个寒噤,赶忙拉近了衣领,收拢衣袖往山下赶去,此时再想起大姊辛宪英之言,方知其聪颖过人,只可惜悔之已晚,此次出征追随司马懿父子三人左右,人人早将他划归司马一党。
司马懿父子与刘封结怨早深,先是屡派刺客刺杀刘封,狐狼卫之事震惊天下,后来刘封的护卫专柯也在路途中劫杀司马懿,虽说都未能成功,但双方已经势如水火,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将来刘封杀进邺城秋后算帐,司马一党必将遭到清洗,这可是招惹了天大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