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前，才看到文鸯一条左臂被鲜血浸透，血水顺着手指流下，苏森吃了一惊，赶紧带人上前将文鸯的兵刃接住，就地脱下盔甲，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左臂染红。 (5,0);

刘封打马上前两步，无奈摇头笑道：「非要逞强，看看！」

文鸯嘴唇微微发白，却大笑道：「若非左臂受伤，岂能叫此贼逃生？」

刘封又微微点头，赞道：「枪法，练得不错！」

「哈哈哈，这卧马回身枪终于派上用场了，」文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得意笑道，「若非今日带伤出战，这一招末将还不打算用呢！」

刘封欣慰地笑了，文鸯在武学方面的天赋自不必说，这卧马回身枪是他说给文鸯的一种理论，迄今为止用枪的武将都只会回马枪，但卧马回身枪却从未见过。

刘封想起后世罗成、岳飞这些用枪名将的绝招，也不知道是小说中夸大记载还是真有其事，曾经和文鸯等人讨论过，文鸯当时兴致勃勃，豪言要将这一招练会。

卧马回身枪比回马枪的要求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甚至可以说完全是两个境界的功夫，这一招不但需要武将本身武艺高超，而且必须人和马配合得默契，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

除此之外人马都要担很大的风险，稍有半点疏忽，就会人伤马亡，也就出了文鸯这等艺高人胆大的才会去尝试，其他人更是望尘莫及，不敢轻易一试。

反败为胜的招式固然效果极佳，常常能够以弱胜强，甚至绝境逢生，但首先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其次还要精准把握好时机火候，对一个人的武艺、反应和爆发力都有极高的要求。 (5,0);

五六年过去，遇到的强劲对手越来越少，文鸯连用回马枪的机会都没有，刘封自己都忘了这事了，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他居然练成了这个绝招。

果然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谁又知道文鸯和周处他们强悍威猛的背后留下了多少汗水乃至血水。

英雄也是一步步历练而来的，日积月累的努力和天赋相加，才成就一颗灿烂的将星。

文鸯看似说得轻松，但这么大风险的绝招，在一般情况下他也不愿轻易使用，今日因为郁久涂摩确实是劲敌，他又带伤出战急切间拿不下对手，而汉军急需一场大胜来一锤定音，一咬牙冒着伤口崩开的风险用出了卧马回身枪。

此时汉军已经追杀到数里之外，喊杀声渐远，远处山谷树林中尘土飞扬，刘封命人将文鸯带回去重新包扎伤口，带领亲兵就在城外等候消息。

半个时辰之后，郭统先派人来禀告，悦般大营中的守军听闻大军溃败，全都闻风而逃，兵不血刃便拿下了一座营盘，得到辎重军器无数，又能好好补充一番军资了。

夕阳西下，戚渊德也派人来报信，几路人马沿途追杀，直追出十里地，杀得悦般军溃不成军，斩首近万，俘虏三千余人，其余残兵败将逃回延城去了。 (5,0);

刘封命郭统将悦般的营盘全都搬入城中，城中兵卒准备酒宴，等戚渊德他们回来之后犒赏三军，摆宴庆功。

趁着收兵的时间，让方仁将俘虏来的右骨都侯沙都孟抓来审问，沙都孟刚才在阵前亲眼看到郁久涂摩断臂惨败，全军溃散，早已没有了半分锐气，见了刘封心惊胆战，跪倒之后趴伏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刘封冷笑道：「北匈奴主力尚且归顺，何况尔等山野敝民？

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是自取其灭罢了。」

沙都孟战战兢兢答道：「我等本无战心，是大单于上了阿里罕的当，日逐王又急于立功，我们不过是奉命出征，今日与大将军交战，才知道汉兵势大，我们难与为敌，我愿意回悦般劝单于举众投降。」

第2179章 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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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此举正是要悦般人主动归降，沙都孟的请求自然应允，命人为其解去绑缚赐座，问了一些悦般人的情况，这一次他们动用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而且都是精兵，其实已经元气大伤，无力再战了。

问过之后让人带沙都孟下去洗漱休息，等候参加晚上的庆功宴。

方仁言道：「悦般人和龟兹人一个德行，沙都孟怕死归降，恐怕不是真心，将军放他走了，只怕一去不回，何不斩首以儆效尤？」

刘封笑道：「悦般人尚十万之众，何必非要斩这一人？

吾领兵西征，交兵其次，降服各国之心为上，人心顺服，西域自然平矣。」

方仁抱拳道：「大将军仁德之名，西域各国早就知道，只是他们自恃路途险峻，依然不服王化，尤其悦般种类不一，人面兽心，反覆无定，终为西域大患。」

刘封大笑道：「只要郁久涂摩一死，悦般自然畏服，沙都孟之流其实无足轻重了，悦般虽为匈奴混杂后裔，但也都是人耳。

其情与西域、中原不同，当以德治之，以教化之，其单于若能南归于大汉，逐步分治则可。」

方仁微微点头，不再进言，他只知道西域龟兹人狡诈，悦般人狠辣反覆，至于什么治理之类的他一窍不通，只是将实情禀告，至于如何决策，他根本无权干预，当然也是更相信刘封的举措和能力。 (5,0);

天黑之时大军相继回城，虽然寒风怒啸，但库克城内却洋溢着热情和欢笑，到处篝火点点，炊烟升腾，将截获悦般军资中的牛羊全都宰杀了犒劳三军。

前半夜欢声不断，后半夜三军醉卧营房，龟兹也迎来入冬的第一场大雪，雪花密密匝匝，仿佛要将这满目疮痍的大地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