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权贵的美人(120)
不知他又要带自己看什么大夫。
师知苎眉蹙了一下,眼闭上由着他去折腾。
揽月楼中。
宋观前支着下颌,头止不住地往下栽,又一次将头重重地撞在案上,疼得他生怒。
捂着起犄角的额头,他在心中淬骂。
说是出去寻人,这都多久了,就算是将侯府都逛一圈都够了,现在却还没有回来,他甚至怀疑顾蕴光是故意的。
就在宋观前满心腹诽时,终于听见男人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他一脸不善地转过头,盯着男人怀中抱着人走进来:“我还当你不回来,正准备将你这揽月楼的宝贝,都命人兜回去呢。”
顾蕴光没搭理他的冷嘲,见怀中因有人聒噪,而蹙眉似要醒来的师知苎。
他往前几步,倾腰将人放在榻上才转身。
“过来。”
“你当真将我当做仆奴,使唤起来是分毫不客气啊。”宋观前揉着发麻的小腿,讥讽地撑起身。
宋观前走到榻前,随意地瞥几眼唇色泛红的师知苎,便知为何现在才来了。
宋观前的表情霎时变得嫌弃。
“这就是你说的病入膏肓?”他指着人气乐了。
面含春潮,只怕是染胭脂都染不出这样的色.气。
坐在一旁的青年喉结滚动,轻‘嗯’出声。
宋观前掀袍坐下,本着医者心问道:“平素都是些什么症状?”
什么症状?
顾蕴光思绪放远,认真地想着。
小室内阒寂无声。
宋观前见他一脸肃色地沉思,不由得开始想自己做的那解蛊的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虽他不甚待见和秦照纠缠过的师知苎,但这人好歹是寡嫂的亲姊妹,而且顾蕴光此人多狗多疯人人皆知。
若是当真出了点问题,他恐怕真的哪怕是逃在天t涯海角,都会被抓出来。
虽然他也并不怕被疯狗咬,但,到底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良久后,丰神俊朗的冷玉青年腔调如常的淡道:“不用膳,没胃口。”
?
宋观前一夕间没有反应过来,错愕地抬头看着他:“什么?”
顾蕴光被反问,蹙眉耐着所剩无几的性子,复道:“她越发不爱用膳了,抱起来都硌手。”
说罢他转过眸淡淡地凝望榻上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的师知苎,脑中浮起的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她虽是一身清隽骨,可也没有瘦成如今这样,都快皮包骨了。
顾蕴光心中浮起淡淡、无法触碰的难忍感,说不出什么感觉,何处都不适得难受。
一旁的宋观前听完仔细辨别他话中的成分,认真,正经,霎时气乐了。
他指着师知苎道:“她不用膳你不会找原因吗?我是个道士,是个神棍,不是大夫,也不是做饭的师傅,你将我唤来看她吃不吃饭?”
“顾蕴光,你脑子还清醒着吗?”宋观前由衷地怀疑。
这声儿有些大,榻上的师知苎轻颤着眼睫,似要睁开,却被掌心轻轻地捂住。
她一顿,没有再睁开眼,继续装睡。
顾蕴光冷淡地转眼,凝看边气边笑的宋观前,隐含不悦。
“得得得。”宋观前冷笑着做噤声,“手给我,给你小心肝把把脉。”
这句‘小心肝’叫得顾蕴光眉心狠拧,尤其是掌心下的眼睫颤了好几瞬,显然也被恶心到了。
宋观前三指搭在师知苎的手腕上,脸上表情渐渐变得古怪。
须臾,他收了手,看着顾蕴光漫不经心地道:“小产过?”
“除此之外呢?”顾蕴光避开此话,转问旁的。
“除此之外?都说了女人别沾,她全身都是毒。”宋观前冷哼。
此话的意思便是无碍。
顾蕴光依旧蹙着眉,不太明白她怎的就能瘦成这样。
见他如此神情,宋观前缓和语气道:“许是郁结在心,多将人放出去玩玩儿说不定就好了。”
将将说完就被冷瞥一眼。
呵。他还真难得伺候这阴晴不定的男人。
宋观前将话说至于此,乐得见他狠栽跟头,没再说旁的,抖着衣袍站起身,衣摆突然被拽住。
“我长姐呢?”女子轻柔地问着。
宋观前目光一顿,淡定的将衣袍从她手中抽出来:“好得很。”
不仅好得很,还险些将他气死。
这两姐妹当真是如出一辙的气人。
宋观前想起师知安便忍不住冷笑连连,他当真是疯了,才会将人放在府中,折磨的尽是他自己。
师知苎不信这话,一掌扒开覆在眼上的手,望着眼前的人:“长姐不知我与宁王有旧,与她无关,烦请宋公子有仇从我身上寻便是,放过我长姐。”
“嗬。”宋观前闻言欲要出口讽刺,但一旁男人的眼神如冷刀。
他只好撇嘴咽下,半生半硬地道:“我自是晓得与她无关,不过她是我兄长遗孀,我代为照顾着,不会对她怎么样。”
他说这话的语气,并不如话中那样温和。
师知苎攥着他的衣摆,一眼不眨地盯着,清丽消瘦的脸上隐含倔犟。
她从不知长姐是谁的遗孀,在此之前也不识得谁是宋观前,只当他这话是在诓骗她。
宋观前本不想搭理她,但那男人似是喉咙不舒服,轻咳嗽了几声。
得。
宋观前恹恹地抽着衣袍道:“我用项上人头发誓,真不会对她怎样,这样总可以了吗?”
他的话音落下,紧捏着衣袍的小手就被松下。
转头对着顾蕴光道:“没旁的杂乱事,我便走了。”
顾蕴光对他颇有几分嫌弃,随他离去,正拿着崭新的白绢帕,执着榻上女人的手仔细地擦拭着,好似她方才碰过什么污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