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权贵的美人(172)
师知苎险些便要信了他的话,前科在前,她对他近乎虔诚起誓的话发出嗤笑。
她闭上眼并不搭理。
顾蕴光沉默地凝望她恬静的眉眼,宛如雾中花琢磨不透,由心尖没来由升起强烈的不安感。
人分明在怀中,他却觉得连触碰都艰难。
她好像还要走。
可她走了,他怎么办。
师知苎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别看了,睡吧。”她轻声地说着,全然无之前的咄咄逼人。
有瞬间顾蕴光好似感觉回到了在昆山的日子。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摇曳的马车恢复阒寂,黑暮彻底袭来,笼罩周围,黯淡无光。
师知苎悄然地推开揽在腰上的手,缓缓坐起身,凝望榻上躺着的男人的面容。
这些年他似乎从未变过。
他沉睡的霜眉暗颦,眼窝深邃得不似大庆的那般温润的男子,有异族的野性,玄月绸袍勾勒出修长的身形,从容貌至身形无一不是出色的。
倘若最初没有那场初相遇,或许与他当真会不一样。
“五儿!”他蓦然睁开眼,用力将她的手腕攥住,呼吸急促,眼神涣散不清地起身,将她又抱进怀中,身子在颤抖。
“我在这里。”他在呢喃。
师知苎没有动,清晰地感受到他由骨子里发出的颤栗,眼中浮起茫然,须臾便散尽。
马车距离京都越来越近,归程缓缓,熟悉的场景不断的在眼前浮现。
师知苎趴在马车内,淡淡地望着外面的场景,后背炙热的胸膛靠过来。
顾蕴光从后面将她环抱至怀里,伸手将珠帘放下,翻过她的身,嗅吻着她的耳畔。
“商儿我已让人去请了,晚我们一日便会回来。”
师知苎垂眸,突然出声询问:“你要将我放在宫中,是以什么身份?”
他顿了顿,抬起泛红的眼,轻喘着道:“五儿是我的妻,自是皇后。”
她嘴角微扯地嘲讽,没再与他说话,浑身皆是清冷如雪的漠然。
顾蕴光屈指端起她白净的脸,低头抵住她的额,“后宫并无旁人,所以不用担忧有谁会为难于你。”
听他如此说,师知苎掀开眸掠过他一眼,淡然地颔首。
他后宫究竟有没有,她从来不在意。
过于冷淡的反应,仿佛他说的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话,清冷得似清霜冷玉般如何都捂不热。
顾蕴光抬颌,薄唇印在她微抿的唇上,含住唇珠吮吸:“五儿不再多问问吗?”
“无甚可问的。”她将头别过,语气始终平缓,清冷的音色如薄寒玄月般清绝。
他转过她的头,点漆黑眸清晰倒映着她的脸,逐字顿启地道:“因为五儿是我唯一的妻。”
祭拜过神明,天地可鉴,早已经注定了难以分离。
师知苎被他执着的眼神看得心口滚烫,垂下眼睑,轻嗯回应。
没再得到反驳的青年霎时眉眼破冰,含上春水般的笑,吻落至她轻颤的眼皮上,似喟叹地道:“吾妻与吾不会再分开。”
马车行驶入宫,宫道两侧早已跪满了宫人。
众人早在陛下出宫前,就知此次出去会带回一人。
此时看见年轻俊美的陛下,从铺满红绸的道路行来,抱着面容清冷的陌生女子,众人也不觉得诧异。
有些没有见过的新宫人,好奇地抬眼去看。
只见那女子身着青白梨花齐胸襦裙,坠髻如山峦云端,头簪梨花缠枝,未施胭脂的脸稍显清冷,双手正环住陛下的脖颈,颀长的身子被衬得清瘦。
宫道很长,撵轿缓缓驶过,周围的宫人皆按照吩咐抬着头,将里面那位日后后宫之主记在脑中。
师知苎神情淡淡地看着前方。
“五儿在想什么?”顾蕴光低头捏着她的无骨的柔荑,纤细十指出奇地小。
他轻轻地握在掌中,包裹的满足感袭来。
师知苎摇摇头,冷淡的腔调里含着轻嘲:“只是在想,我一介罪臣之庶女,如此低贱,有一日还能受众t人朝拜,实乃前世修来的福分。”
捏指的手一顿,耳畔响起青年温和的声音:“五儿不低贱,受得起众人的朝拜。”
她不置一词,没再说话,疲倦地靠在一旁。
顾蕴光将她的靠在架上的头轻揽,放在腿上,“一会儿便到了。”
仍旧没有回应,他也不在意,只握着她的手。
第 69 章(加更)
章宁殿中铺陈奢靡, 莲花暗纹雾黑地毯,凿墙为莲,盘卷羊角青铜宫灯细长地挂着风铃, 长架仙鹤排排衔明月珠, 落地水晶琉璃窗照一隅。
两侧跪满垂首伏地的宫人。
“放我下来。”师知苎黛眉微颦, 不喜被他总是抱着。
尤其这一路行来, 他似乎有意让众人看见,一刻也未曾将她放下来过。
已至内殿, 顾蕴光轻嗯着将她放下。
师知苎的脚甫一落地便如是踩上云端, 软得险些跌坐在地上。
他一臂揽过她, 再次抱起往里拾步:“还是我来罢。”
师知苎抿唇, 闭上眼。
体内软骨散的药效还没有消散。
往里拾数步, 顾蕴光将她放在镶嵌翠羽玳瑁的玉莲圆榻上, 单跪至她的面前, 伸手揉捏着她发软的小腿:“还软吗?”
师知苎侧身倒在上面,青丝散至皎白的脸上,仍旧沉默不言。
他微顿, 继而爬至她的身旁,与她同靠软枕, 手指拨开她脸上的碎发露出水清芙蓉的清秀容。
他低沉地询问:“五儿是打算一生都不与我讲话吗?”
师知苎头微偏,躲过他的手, 疲倦道:“无什么话与你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