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权贵的美人(193)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看见立在眼前的师知苎灰淡的眼剎那一亮。
他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油纸包,侧头低首,目光柔和道:“今天怎么这般快回来了?”
师知苎道:“店中无事,给你带了药回来,一会儿记得用。”
顾蕴光闻言微怔,尔后薄唇轻扬,看她的目光越发柔情:“好。”
他没问什么药,只要是她给的,哪怕是毒药也会不眨眼地饮下。
被烧毁的院子终于有人来慢吞吞地修葺了。
云都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段时日两人之间的相处前所未有的宁静,有时她会产生莫名的一种错觉,好像与他真的是普通的夫妻。
两人之间关系转变是发生在一天夜里。
他的院子已经修葺好了,刚搬回去,沈长生与沈意奴一起来云都看她。
许久未见沈长生,师知苎欢喜迎接,当夜在院子里摆筵席。
沈意奴坐在沈长生身边细心的询问她想吃什么,甚至连瓜果都不用她亲自动手。
沈长生现在并不想吃什么,只想要与师知苎好生叙旧。
本来这次来云都,不想让他跟着,但因为一离开他的视线,他总是会误以为她要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默认他跟着。
黏人的男人实在烦人。
沈长生面无表情地转头对他说:“我想吃刚才过来时,在西街看见的那个糕点。”
他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声线低柔道:“好。”
说完转头看师知苎:“我姐姐先暂且托付给你,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转身出了院子。
沈长生转头对着师知苎眨了下眼。
看得师知苎称奇。
沈意奴此人,她虽未曾接触过,但却有所了解,比顾蕴光还狠,现在面前昳丽漂亮的青年很难让她联想,有朝一日竟然被驯服成温驯的家犬了。
待到青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师知苎看向对面冷艳既明艳的女子,如今的她比早几年似乎要柔和,岁月从未在美人身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想起之前收到过她的信,师知苎问道:“他还缠着你吗?”
沈长生摇头:“不算是缠着,而是注定了分不开。”
这句话没有谁比师知苎更能理解。
她与顾蕴光也如他们一样,早就分不开了。
沈长生抬手将碎发别至耳畔,目光轻柔地问道:“你呢?听沈意奴说他又找来了。”
师知苎摇头,端起桌案上的酒斟满,浅抿一口清酒,语气有几分无奈:“一样。”
沈长生也摇摇头,轻叹,转过此间话题。
另一侧的沈意奴路过一侧的宅院时,脚步骤然停下,冷厉地抬手,一支短箭从袖中飞出,射穿厚重的木门。
“出来吧。”
黄昏安静,门缓缓打开。
沈意奴看满头银发的青年,神色微顿,俄而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原是你躲在这里,我还当是谁呢。”
顾蕴光目光清淡,清瘦修长的两指间夹着一支短箭,随手扔掷在他的脚下:“你是要去何处?”
沈意奴微歪头,上下打量眼前风姿卓越的青年,突然唇角含笑,亲昵地拖着尾音思考后道:“姐姐想吃我买的糕点,我去给她买。”
果然,话音甫一落,他便跨出门槛,腔调自然道:“我与你一起去。”
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沈意奴轻啧,知他想沾自己的光,本是要拒绝他,但转念一想,姐姐今夜肯定要被师知苎霸占。
多个男人,说不定多个选择。
沈意奴眼眸微眯,遮住眼底流转的情绪,大度地颔首道:“善。”
两人不紧不慢地绕去西街,买完糕点,天边已经落下暮色。
月亮悄然挂在枯枝头,天边飘着细细的雪屑,在路上渡上一层莹白。
推开门时,院子中的两个女人已经喝得双颊通红,趴在桌上不知说笑着什么,语气模糊不清。
沈意奴知道姐姐喝不了多少酒,一观这模样就知道醉得不轻,上前温柔地扶人。
沈长生正说得欢喜,突然被人扶起来,转眸一觑,发现是沈意奴。
她嘴角微往下撇,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
他从未离开过她很远。
被打的沈意奴脸上没有半分不悦,反而愉悦地眯着眼,鼻尖点在她的侧脸,轻言细语地道歉:“对不起姐姐,是我的错,应该早些回来的。”
沈长生哼了两下,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立在师知苎身边的青年,眼中闪过惊艳,骤然推开抱自己的沈意奴,醉醺醺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语焉不详:“知知!别睡了,来了,来了……”
话还没说完,她便被沈意奴揽腰抱起,随意丢给顾蕴光一个眼神。
来了?什么来了?
醉意已深的师知苎捂着头抬起来,只看见沈长生被男人抱走了,她想要站起来去抢人,但身子却无力地斜斜往一旁栽。
一只大掌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地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顾蕴光虚环住她。
很久没有抱过她了,自从回去后,他每日连见她一面都难,暖香入怀,他忍不住倾身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克制不住贪婪地呼吸。
微热的气息拂过脆弱敏感的肌肤,带起难言的痒意,她低垂着首,耳廓渐渐泛红,嫣红烧至侧颈。
不知是否是饮酒过多,她心中升起莫名的潮意。
男人成熟的气息还有力道让她心尖轻轻地颤着,忍不住转过头捧起他的脸,两眼醉意朦胧地打量他。
深邃俊朗的五官,银白如月的发丝,生而含笑的殷红薄唇,以及一双情深不寿的黑眸,每一处都无声地透着引诱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