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权贵的美人(48)
赵凿被她的笑弄得莫名,抬手摸了摸头,朝前行去。
待行至阁楼恰好见长廊上,有谪仙之概的青年,得到冷瞥一眼。
赵凿想起方才师知苎对自己的那一笑,心情变得微妙起来。
顾蕴光折身朝着里面行去。
赵凿也不敢多逗留,赶紧甩袍跟上去。
室内暗香浮动,仙鹤独脚立藕叶上,细喙叼香炉。
玄袍青年立在一米之高的托香前,拿着抻t香杆拨弄着里面的沉灰,矜骄姣姣若明月。
赵凿将手中的信双手呈上去:“爷,沈公子从南河派人送来的信。”
顾蕴光没有应答,脑中拂过方才梨树下的女子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谈笑间皆是温婉风情,许久未见倒是比之前少了些清冷傲气。
但她蹬他,对赵凿笑。
手中抻杆略微用力,抻好的沉灰四处散去。
顾蕴光随手将细长的抻杆松开,接过赵凿呈上来的信,打开上下觑看。
自从沈千入狱后,沈府便开始落败,虽沈千出来了,但也避免不了被狼子野心之人吞在口中。
这沈意奴倒是天生的商人,脑中全都是这些勾当,连太子的主意也敢打。
这将亲姐送入虎口的,倒是还是第一次见。
顾蕴光冷淡地看完,将信扔至一旁:“他倒是敢想,太子虽好色成性,但也不是痴傻之人。”
从太子频繁惹怒圣人,却又只擦着圣人底线边沿,便知太子也不是简单的人。
“他这样玩儿,也不怕玩火自焚。”顾蕴光微摇头。
和这样肆意的的少年合作,也不知是对的还是错的。
主子虽是在议论此事,但赵凿知晓他心中已有了旁的打算。
这是在放任那沈公子做这件事。
这沈大小姐往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听说前不久娘亲刚死,沈老爷又疯了。
赵凿想起师知苎托他打听沈长生的事,也不敢随意搭话,谨慎地道:“沈公子尚年轻,爱玩一些是难免的,太子殿下这虽做出这般事情,但圣人也不会过于责怪。”
“所以趁着圣人正值欲怒不怒之际,送个女人进去挑衅,太子这位置恐怕是要坐到头了。”顾蕴光嘴角微微上翘,将笑未笑,眼底具是漠然。
他说罢不欲再谈论这件事,随口问道:“方才你在下头与她聊些什么?”
在下头?
赵凿一顿,如实答道:“三小姐向奴询问,沈大小姐如今近况。”
紫檀木禅椅上坐着的顾蕴光闻言,星眸微掀开,搭在案上的手轻叩,轻言呢喃:“倒是忘记了,这两人关系甚好。”
似乎,今日就到了宋观前之前说的情蛊发作的时候。
忽忆起那次女人体态娇媚,身段婀娜,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的模样。
她修养也有过一段时日了。
“赵凿。”他将身子靠在檀椅上,眼眸半阖,隐约流转懒散,腔调微哑:“将她唤来,既然想知道,直接寻我便是。”
一听这话赵凿便知主子话中意思,压下心中情绪,称是,然后退下去。
师知苎没走多少步。
今日为了寻到赵凿专门与旁人换的活,扫亭中落花这事倒也简单,用竹条扫帚将如雪般白的落花堆在角落。
师知苎刚归拢,寻了物什来装落花,结果回来又是漫天的花瓣,不少落在乌黑堆鸦发髻上。
她晃晃头,落花散下,有的落进了春衫中。
倒是应了那丘为写的《左掖梨花》,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
这般多的落花飞舞,师知苎也不着急去将落下的花瓣清扫,抱着扫帚坐在风亭矮栏上,头靠在木柱上放松心态地观着美景。
别的不说,这侯府的景色倒是一等一的绝,是宫中雕砌造景的大师亲自设置的陈设。
近日她春困得厉害,抱着扫帚将坐一会儿,又被着暖阳一照,隐约有昏睡之意,便阖眸浅眠。
待到师知苎发现不对醒来时,正坐在软轿中,不知被人抬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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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知苎忙撩开雾幕帘子, 问着抬自己的侍卫:“你们这是要将我送去何处?”
一旁的赵凿将头探过来,道:“三小姐,爷说, 你若要问沈大小姐的事, 得亲自去询问他。”
听完赵凿的话, 师知苎无言地看着他。
这人也太不太靠谱, 刚才说完不久的话,他竟转头就将这事告知给了顾蕴光。
也不知他唤自己过去是作何?
师知苎将雾幕帘子放下, 身子靠在里面, 樱唇微抿, 并不是很想看见他。
步撵微抖, 一路行至庭院深处, 落在一院中, 景色春意盎然, 杨柳浮过碧绿清水浅池塘。
师知苎从撵中钻出来,抬眸就看见门口迎来两冷面侍女。
这个模样的侍女不用她仔细去猜测,便知是什么人。
顾蕴光的暗卫。
“姑娘里面请。”一侍女将门推开, 一侍女引着她往里面行去。
师知苎顿了顿,烟雾柳叶眉微颦, 压下心中情绪,抬脚朝里面行去。
本以为进去后便会见到顾蕴光, 然而进入后才发现, 此处并非是什么歇息之地,而是一方露天且三丈大小的曲线形状小汤池。
绿裳侍女蹲坐在池边,伸手探着池中温度, 然后又往里倒着养生的清甜牛乳,香精, 熏香,花瓣洒在水上。
这场景如何看,她如何觉得怪异,忍不住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身后立着的侍女手按在她的肩上,“姑娘,请褪衣裳下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师知苎双手抱胸,神色警惕地乜斜她:“不是说来见顾蕴光吗?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