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权贵的美人(76)
直至坠兔下沉,月华被遮住,天方似将要明了,他才彻底放开她。
垫在身下的衣袍早已经湿得可以拧出水,她的意识昏昏欲睡,身子娇娇媚媚地靠在他的肩上。
他这次似是故意的,一夜都不曾换过姿势,导致她现在被放开后腿发麻,腰也软得直不起来,只能依附在他的身上。
再过一会儿侯府的下人就会起来,只要谁路过此地,定然能看见霪靡的一幕,甚至还能嗅见交合后古怪的气味。
他抱着人平息一会儿,然后将她身上散落的带子都系上,只是裙裾实在脏得不成样子。
顾蕴光似嫌弃地看了一眼,并未给她穿上,解开自己的外裳将她从头到尾地裹着,然后抱着离开此处。
再次睁开眼时,师知苎睁开似是红肿的眼,盯着天灰蓝色的雾帐幔。
良久从一侧递过一盏凉茶。
她轻眨眼睫,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见床边坐着身着素色玄袍,头簪白玉的青年,似衣冠楚楚的君子。
他眉轻扬,把手中的杯子抵在她唇边:“喝。”
师知苎看了一眼,垂下眼睫,伸手去端杯子却被躲开了。
顾蕴光面色如常,继续将杯子放在她唇边:“张唇。”
她顿住眼,白皙的小脸上还带着欢愉后的潮红,眼尾荡漾艳色,但这眼神却是清冷如水,平静地觑着他。
他亦是如此盯着。
嗓子干渴难忍,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垂下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地呷着。
喝至一半,突然想起今日上值被耽搁了。
师知苎匆忙饮下杯中的水,手肘撑在榻上欲要起来,但被一掌按下了肩膀。
“作何!我快要迟到了。”她不悦地瞪着他。
他忍不住嗤笑出声,道:“看不出三娘,当奴婢当得挺习惯的。”
这混账。
师知苎再次被他挑起怒意,美眸含嗔怒地瞪着他,被茶水浸湿润的唇瓣泛着晶莹的水渍。
上面还有被齿咬过的痕迹,甚至脸上的余感似都没有消失。
这样出去,任谁都能看出来,她这是被狠狠疼爱过一夜的模样。
顾蕴光收回视线,垂下眼睫,手中的杯子搁在一旁,站起身乜她,嗓音平缓地道:“日后你不必去原来的地方了,就在揽月楼。”
“凭什么!”师知苎下意识地反问。
揽月楼是顾蕴光平素在府上待得最多的地方,此地除了洒扫的仆人,是没有固定的下人。
若是在此处伺候,必定每日都能见到他,甚至……
师知苎唇微抿,甚至他随时随地都能将她拉入榻上。
虽与他欢好次数也不算勤勉,但每次都格外久,而且她隐约察觉他对这档子事的兴趣,还有瘾很大。
虽他平素用冷清禁欲压着,但那不过是她与下人住在一起,他拉不下这个面子。
至今府上的人都不知她与他的事,想必他心中是不屑她。
此前还能因她在后厨当值将他拦住,倘若是她在这处当值,后果简直不敢想。
还有,她不想每日都见到他。
一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师知苎脸上不欢喜,不情愿全表露在外,“我不在此处。”
此神情瞧得顾蕴光觉得甚是碍眼,嘴角微扯,倾下腰,钳住她的下颚。
他的声线惺忪散漫,腔调微冷:“你当你是天上仙吶,谁见你就馋?”
师知苎被迫仰头,将他眼中冷淡看得分明,好似真的对她并无别的心思。
“你最好说到做到。”她简直巴不得他说的话是真的。
顾蕴光古怪冷哼一声,放开她的下巴,神情恢复如常,懒瞥一眼地站直身。
“顾晨之我也会看着。”
好似就是因为这样,才将她留在眼跟前随时盯着。
师知苎厌极了他矜贵的作态,冷讥诮:“放心,你们兄弟两即便是都送上门来求我,我都不会看你们一眼。”
顾蕴光等下尚且还有旁的事要处理,无心与她争这些口舌,腔调懒懒地道:“念在你昨日还算辛苦的份上,今日免你一日休息,明日起好生在此处待着,不该去的地方不要乱去,若再有下次,定不会轻饶。”
说罢视线掠过她脆弱的脸,转身离去。
待人走后,师知苎眼中闪过忿意,抓起身后的软枕,猛地朝他离去的方向扔过去。
“去死,狗东西!”
虽然得了顾蕴光今日休沐的口头话,师知苎并未在揽月楼待多久,等他离去后,揉着后腰从榻上坐起身。
她穿衣时才发现昨夜被磨出红痕的地方过了药,甚至身下都是干爽的,似是被人仔细地擦拭过,与之前有所不同。
饶是如此,她还是越发的厌烦他。
出了揽月楼,她回了原本的住处,先是打了热水再次重新洗漱一番,然后嚼着避孕的草药。
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发散,她心中却安稳不少。
什么都可以错,可以乱,唯独孩子不能随意的乱生。
咽下口中的草药,师知苎打包收拾着床铺上的东西,见盒子中阿凡死之前留下的那封信,目光顿住。
本是该将这东西销毁,可不知为何现在却有些犹豫。
“五儿。”
女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师知苎垂下眼睫,将那东西塞回了盒子中,然后裹在衣裳里藏起来。
柔儿进来时恰好看见正在收拾中的师知苎。
她走过去好奇地道:“你收拾东西这是要去哪里?”
虽柔儿的脾气不算好,但她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偶尔还帮过她几次,所以两人不算是恶交。
“上面的人让我以后去揽月楼伺候,所以以后我便不住在此地了。”师知苎垂着头,将衣裳迭进包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