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他告诉自己,只要人好好的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梁飞若秉持着说不通就加入的原则,既然嫂子们也说她记忆坏了,那么好吧。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情真意切道:“一些记忆而已,嫂子们抽空告诉我,补回来就是了,又不是缺胳膊断腿。无妨的,无妨的。”
徐冰抹了下眼泪,她一直都觉得小妹不对劲,可是没人信她。也不怪别人,连她自己也是不确定的。
如今叫殿下看出来,她心里万般感激,只求小妹早些康复,快点好起来。
戈红昌也是心有戚戚焉,这三个多月来朝夕相处,她竟将一切的不正常都当成理所应当,果然是她不够关心小妹吗?
俩位嫂子都红了眼眶。
梁飞若也忍不住起疑了,难道我真的忘记了什么?
总不能短时间内,靳无宴将俩位嫂嫂都收买了吧?
可是当徐冰说起往事,她都能接上,甚至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她们都印象模糊了,梁飞若却能记得清清楚楚,原原本本的复述。
正当大家又开始怀疑院使的诊断时。
靳无宴忽然问:“你可还记得你被楚佩掳走是谁救的你?”
楚佩就是楚国的二皇子。
梁飞若抬高了下巴,信心满满,“我当然知道呀!殿下嘛!”虽然记忆里是二兄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救出。可你既然这样问,肯定有陷阱,我踩!
果然,戈红昌激动的点头:“对对对!”又说:“看来小妹只是部分记忆混乱,并不严重。”
梁飞若的眉毛飞了起来,很得意。
靳无宴黯然,这一声“殿下”足以说明一切。默了默,又问:“绕渡之战,你同谁共乘一条船?”
梁飞若:“殿下一直问这些就没意思了,除了您还有谁?”反正她算是看明白了,照这些人的意思,她过往的人生就是和靳无宴绑定了呗,且不管那么多,先蒙混过关再说。
虽然,她确记得,攻打绕渡的时候她偷溜去了敌人大后方烧粮草去了,根本就没坐船!
戈红昌哎呀一声,说:“小妹,你糊涂啦!你不会水,殿下怕你出意外,不准你去。后来你偷偷带着柳条儿烧了楚军的粮草,让守将崔世发顾头不顾尾,可帮了我们大忙呀!”
徐冰看着她,一副又要落泪的样子。
梁飞若受不了,这都叫什么事!
这种明明自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偏身边人都觉得她有问题的感觉太憋屈太暴躁了。
忍耐!
又看向靳无宴,深吸一口气,不怎么乐意的福了福身,语气冷淡:“殿下,如您所见,我确实有病。从今天起,我要闭门谢客,安心养病,殿下若是没事,请回吧。”
靳无宴:“跟我走。”
梁飞若忍耐到极限,直接炸毛:“凭什么!”
靳无宴不说话,只是目光钉在人身上,那种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猛兽般的眸子,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至少徐冰和戈红昌都吓住了,院使也两股战战,海桃和景鹏缩在门口没敢进来。
院使小心翼翼的帮腔:“太孙妃,您在宫里,太医随叫随到,方便您看诊,有助于恢复记忆。况且您丢失的是关于殿下的那部分记忆,跟着他……”
梁飞若仰面盯着靳无宴,不甘示弱,目光都没偏一下,不耐烦道:“多大点事!忘了就忘了呗。能轻易忘记的人和事,说明在我心里根本无关紧要!”
一言既出,四下皆静!
靳无宴面上没什么变化,漆黑的眼眸深处,风起云涌。对视片刻后,他先移开了目光,莫名有种颓丧的感觉。
窗外阳光灿烂,是个外出散心的好天气。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少女娇俏又大咧咧的声音,“走!我陪你出去逛逛!仇要报,也不能辜负了好时光呀!”
俩位嫂嫂战战兢兢的凑过来,一边劝几句。
“小妹呀,话不能这么说啊,失魂症它是个病,咱还是要配合太医好好治疗呀。”
“殿下莫急,小妹伤了脑子,真不是故意顶撞您……”
梁飞若:哼哼!
靳无宴:“我没怪她。”
戈红昌愣了下,有些惊喜,居然解释了,这可真难得啊。
殿下行动力强,做事自有他的道理,若非必要绝少解释。在他的观念里,有这功夫嘴皮子上掰扯,不如抓紧时间做事,对错自会分晓。
他这样果断强横又务实的性格,作为万人之上的王,行军打仗的统帅,更容易统一思想,提高效率,吸引更多的人才追随。
可是作为恋人吧,他这样的,常常一句解释都没,就擅自做了决定,势必会让女孩子感到委屈。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好的,有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可这期间,女孩子承受的压力、伤心又找谁说理去?
就譬如最近的一次,他要和赵国联姻,迎娶赵国公主。
所有人都当了真。
也得亏是梁飞若了,用她二兄的话评价她是——王八的壳子,秤砣的心。
不管靳无宴如何行事,反正她都死心塌地跟着他。绝不闹,也不吵。开开心心,我行我素。
某种程度上,二人还挺像的,都是少见的执拗。
所以,靳无宴破天荒的解释了这么一下子,戈红昌和徐冰都很高兴。
就该这样嘛,小妹现在病了,多体贴一下嘛。
“小妹,你不如就随殿下入宫吧,院使说的对,在宫里,让太医们仔细给你诊治诊治。”
二人外露的情绪梁飞若感受到了,有些不可思议,靳无宴到底说什么了让她们高兴成这样?他也没说什么吧?就,解释了一句?不疼不痒的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