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若被烫的无比舒畅,身上也一阵阵的疼,到现在都扭着脖子拧着肩,她想着待会得找手艺好的老嬷嬷给她捏捏。
有脚步声响起,深一脚浅一脚的还有点瘸。按理,现在过来的应是给她送衣裳的宫人,可梁飞若一听那脚步声(明明他也不瘸),立刻道:“靳无宴是你吗?”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嗯,是我。”他在另一边,“我也来泡泡。”
不一会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梁飞若应该害羞的,如果她是正常的普通的女孩子的话,可是她并没这样的感觉,仿佛已经习惯了。
“咱们小时候也经常这样背靠着背泡澡吗?”梁飞若问。
“嗯。”每次都是他在沐浴,她偷偷跑来,虽然隔着一座假山,但也很害羞的,至少靳无宴就受不了,经常因为对面传来的水声红了耳根。
“原来我们这么熟悉啊。”梁飞若幽幽道,靠在水池边,温热的水让人心情放松,筋骨舒畅。
“嗯。”
等沐浴结束,喊了人进来,穿上干净舒适的新衣,身上沉重粘腻的感觉一扫而空,靳无宴也从背面转过来。头发撒在身上,蒸腾的雾气,柔和了眉眼,有种又欲又乖的感觉。
梁飞若没忍住,“你好好看哦。”
靳无宴笑了。
梁飞若看着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当年为什么会陷进去了,谁不喜欢长的好看的人呢?
靳无宴:“你脖子怎么了?”
梁飞若就像个畸形儿,其实也挺可爱的。
“你大概是忘了,你差点把我勒死,还记得不?”
靳无宴露出茫然的神色,是完全不记得了,“我给你揉揉?”
梁飞若摆手,“别了,大哥,我现在看到你那双铁手我就怕,哎哎哎,哎?”
靳无宴瞬移到了她身后,一双大手在她身后顺着经络几下按压,疼得酸爽,松开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也没之前疼了,比泡温泉都有效。
“大兄弟,你可以啊!”梁飞若握拳在他胸口捶了下。
“来来来,还有我这脖子,我这腿你都给揉揉。”她是半点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外间有可供休息的长榻,梁飞若趴在榻上让他按,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叨:“你怎么样了?身上还疼吗?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了。”
松了筋骨后,梁飞若浑身舒畅,又出了一身薄汗,索性又转回头再洗了遍。等二人出来,伺候的宫人们都喜气洋洋的,快乐的脚不沾地。
梁飞若双手抱胸,“我感觉他们肯定误会什么了,呵呵。”
靳无宴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笑得很舒心。
燕穆王听说俩人醒了,又前后脚去太清池沐浴,不放心赶过来看看,远远瞧见这一对璧人相携走来,心里舒畅的直哼哼。
“这才对嘛,这才对嘛。”
沐浴过后,腹中空空,宫人早就准备了膳食。
燕穆王悄悄躲开了,没去打扰。倒是院使垂首躬身走了趟。
靳无宴是铁打的身子,折腾了一.夜后,自觉好了,不愿再看诊。
梁飞若抓了他的手递给院使,“你是大夫还是他是大夫?”
院使:“我是大夫,我是大夫。”
院使诊过脉,双手递上来一瓶药水,详详细细跟梁飞若说了如何揉搓身上的青紫。
梁飞若:“为什么是我?”
靳无宴接过:“嗯嗯。”挥手赶人。
梁飞若:“反正我不干。”
靳无宴:“若若,我们成婚吧。”
梁飞若没说话,给他夹了一筷子肉。
饭毕,梁飞若喊了人进来给靳无宴上药。脱了上衣,后背大片的淤青,比几日前看上去还要可怖。不过院使也说了,散开了,后面就会越来越好了。但视觉的冲击却让人说不出话。
梁飞若也没回避,背着手,抿着唇,站在边上看。跌打损伤的药上好,宫人退了出去。
靳无宴又说:“若若,我们成婚吧。”
有宫人进来,送来一碗乌漆麻黑的药。
梁飞若一看到就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眼角瞥见靳无宴五官都扭曲了,一只手横在眼前,“拿出去,我不喝,我好了。”
梁飞若一下子就来精神了,她就说这份莫明奇妙的高兴不可能真的无缘无故。宫人正犯难,梁飞若立刻接过,笑得眉飞色舞。
“来嘛,来嘛。”
靳无宴明明一口都还没尝,但看他的表情却仿佛已经苦到了心里,顶天立地的汉子居然被区区汤药难倒了,直往后躲。
“我没事,我已经好了。”
梁飞若笑得像个人贩子:“来嘛,来嘛。”
他也没伸手去挡她,只一劲的往后躲,死死抿着唇。
头发未干,披在身上,赤着半身,身上纵横的青紫痕迹,画面不可谓不刺激香、艳。
新城公主颠儿颠儿的进来,瞳孔地震,失声叫道:“乖乖!”随即捂住鼻子,咽了口吐沫。
“好了,我喝。”靳无宴直起身子,一口灌了下去。
梁飞若眨巴眨巴眼,转过身,“姑姑?”
新城公主抬手朝她挥了挥,转身就跑,出了门,拉开手一看,一手的鼻血。
这要不是她大侄……
她大侄……
大侄……
造孽啊!
*
靳无宴一口闷了浓黑的汤药后就不说话,梁飞若看他脸色不对,感觉就像要原地去世的样子,抬手搭上他的肩推了推,“你没事吧?”
靳无宴扣住她的手:“别晃我,想吐。”
梁飞若看他不像是装的,是真的特别难受,喝药比生病还难受的那种痛苦,难得生出了于心不忍,“要不要蜜饯?我去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