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58)
“殿下,下回好好走正门,总是翻窗户想什么话?”郑云间头疼道。
萧风迟却道:“我们是在偷情呀,总该有个偷情的样子吧。”
“三殿下放你回来了?”郑云间懒散地卧到床上,本来就累,被萧风迟这么一折腾更累了。
萧风迟叹气道:“我自己跑出来的,兄长哪里会这么轻易放我回来?”
“那殿下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三殿下又来我这里找人。”郑云间说着推拒的话,可累得连床都不想下。
“都这么晚了,郑大人就行行好,留我一晚吧。”萧风迟故作可怜道。
郑云间伸手,萧风迟立刻将脸贴了过去,郑云间则是狠狠捏了好几下萧风迟的脸,也不是很痛,可萧风迟却是“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你就会装可怜唬我。”郑云间毫不留情地将萧风迟的脸推开。
“知道我在装你还被我骗了?”萧风迟坐到床边,轻轻给床上的人揉着腰。
郑云间别过头去:“你今晚想留在我这,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睡觉,不准干别的。”
“好,都听你的。”
萧风迟答应的时候好好的,上床之后便不是这么回事了,不仅动手动脚,还借口说喜欢这么睡,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气得郑云间像一脚把他踹下去。
“殿下出尔反尔,可非君子所为。”单看着这张脸,郑云间就说不出来什么重话。
“我何时承认过我是君子了?”萧风迟反问,“我被当畜牲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只通了些人性的野兽。”
他被捉去当“兽孩”养了那么多年,早就养成了一身野兽的习性,现在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实属不易。
“云间猜猜我现在伺候你的这身本事是在哪儿学的?”
郑云间瞳孔骤缩,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风迟。
“别这么看我,我是看别人干的,他们那群人得有个对外的‘面子’,我杂耍玩得好,自然不用做这种恶心事。只不过他们也不避讳,直接在我们面前弄,可把我恶心坏了。”
萧风迟的确恶心那种事,可跟郑云间做起来却叫他食髓知味。
“所以云间,你可怜可怜我吧。”
随即萧风迟便趁郑云间不注意直接进去了。
郑云间毫无防备痛呼出声:“萧风迟你个混蛋!”
“嗯,我是。”
为官(7)
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早了许多,郑云间披着黑色狐裘大氅,手上还抱着一个汤婆子,他的马车都裹得严严实实,马车里还铺着新做的蚕丝被。
单这上朝的架势,就羡慕坏了好几位大人。
不过郑云间可懒得管这群人,他不紧不慢走在雪地里,想着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他这个小叔叔是该给侄子包个大红包才是。
虽说现在萧无枝不待见他,可该给的还是得给,好在那小子现在大了,不成日里缠着他叫他姑姑了。
郑云间刚在马车上坐稳,就有一人拦住了他的马车。郑云间掀开帘子,萧风迟正穿得单薄在外头吹着冷风。
“绥王殿下有什么事吗?”郑云间率先开口。
“吾的马车坏了,不知可否同郑大人挤一挤?”
皇子离宫开府后并非不能继续住在宫里,马车坏了便直接留在皇宫不就成了,何须去跟旁人同乘一辆马车?
“郑府同绥王府并不顺路,绥王还是去找别人吧。”郑云间放下帘子,示意车夫绕路,却再一次被萧风迟拦住。
“旁的大人的马车哪里能比得上郑大人的马车,不回王府也成,只要郑大人替吾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便好了。”
萧风迟坚持如此,那便会想出更多借口来,郑云间不愿同他继续争执,于是道:“那绥王殿下便上来吧。”
萧风迟是武将,一跃便上了马车,郑云间怕他摔了,下意识伸手拉他。
“殿下手怎么这样凉?”随后摸了摸他的衣服,“还不穿棉衣。”
说罢,郑云间便拿了个手炉塞进萧风迟手里,又觉得不够,将被子给萧风迟盖上。
“怎么刚刚不知道心疼我,现在装模作样给谁看?”萧风迟嘴上说着,手上是一点不松。
“反正不是给你看的,不爱要拉倒。”郑云间直接将东西拿走,“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说完他撩开帘子吩咐:“莺语,这些去拿给城外随便一户贫苦人家。”
“是。”莺语不明所以,可既然大人吩咐了,那便照做就是。她又觉得只带一床被子一个手炉说不过去,又叫上小厮买了些粮食去城外发。
“你送给别人也送给我?当真是狠心。”
此时马车已经走了一段时间,郑府同多数官员的府邸都不顺路,所以这一路上只有些为生计奔波的百姓。
“都没人了,别装了。”郑云间拿过自己的狐裘来给萧风迟披上。
“你就给百姓送一床被子,他们那么些人该怎么盖呀?”
郑云间道:“莺语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只带床被子就过去。”
“今年这雪下得早,好些百姓家的粮食都没收,全烂在地里了。将士们也因为军粮发不下来饿肚子呢。”萧风迟头疼道。
今日早朝,萧风迟上报了军中粮草迟迟未发一事,可那群官员左一个今年粮食歉收拿不出粮食来,右一个现在不用打仗,用不着粮食。
气得萧风迟想揪着那人的领子问问,你不用打仗是不是就不用吃饭了。
“朝廷不发赈灾粮,难不成要我去发?殿下要是真心疼百姓和将士就自己拿钱贴补去。”
萧风迟苦笑:“我连棉衣都没得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