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65)

“狗？”岭南王本是在与郑云间做戏，被这么一刺，倒还流露出些真情实感来，“这玩意哪里比得上一条狗？”

那名叫古江的侍卫依旧寡言少语，只不过岭南王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待他了。

说着，岭南王在古江身上狠狠踹了两脚，他又觉不解气，拿起手边茶盏就往古江身上扔。

“四皇兄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萧风迟匆匆赶来，“我瞧着你这侍卫不错，你要实在是看他不顺眼，不如把他给我？”

之前萧风迟就向岭南王讨要过这侍卫多次，只是当时岭南王舍不得放人，那侍卫也不愿走，只好就此作罢。

几个月前的除夕宴上，岭南王并未带古江过去，萧风迟也就没有由头要人，现在这时机刚刚好。

“你本事还挺大啊？”岭南王看着老老实实挨打的古江，“一直待在我身边还能入得了绥王的眼。”

“四皇兄，不如你借这侍卫跟我单独说几句话。”这边这么多人看着，萧风迟也没法全跟古江说了。

岭南王瞄了古江一眼，应道：“好，九弟你随意。”

“那便多谢四皇兄了。”

萧风迟将古江带走，又扫了一眼郑云间，这才坐下继续喝茶：“无枝公主府上的花果真是与众不同。”

“有几株还是今年外国进贡的，正巧大家都来看个新鲜。”萧无枝笑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着稀奇。”岭南王道。

“郑大人。”萧无枝突然叫了郑云间，“有人找你。”

郑云间由萧无枝身边的丫鬟带路，兜兜转转进了一间客房，里面等着的人则是郑子七。

“大哥，好久不见啦。”郑云间客套又疏离地说道。

“云间瘦了些。”郑子七的眼神郑云间有些看不明白，怎么？不该是恨他才对吗？

“大哥叫我来做什么？”郑云间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坐。

“我听说你找到国师了？”郑子七问。

郑云间并不意外，郑子七身为郑家长子，郑家人里头若没有他的心腹那才奇怪。

“是。”

“把他交给陛下吧，别的你别管了。”

很显然，郑子七也知道郑云间现在在做些什么，稍有不慎，他必将万劫不复。

“大哥劝我做什么？若是真出什么事，反正我已经跟郑家决裂，牵扯不到你们。”郑云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郑子七却说：“你是我弟弟，我亲弟弟。”

郑云间嘲弄般道：“那你亲弟弟的胆子可比你大多了。”

郑子七叹了口气：“我不是在跟你说笑，你想参与夺嫡，可陛下忌惮你，将来的陛下说不准也会忌惮你。”

郑云间勾唇笑笑：“大哥，你既然管不住我一次，第二次，你觉得你就能管得了我了？”

“是啊，我拿什么去管你这个朝廷命官，陛下眼前的红人呢。”

等郑云间再回到宴席上，萧风迟正巧带着古江回来，岭南王不紧不慢问道：“九弟谈的怎么样了？”

“这我可做不了主，得叫你这侍卫来说。”萧风迟道。

“那你说。”岭南王连个眼神都不给古江一个。

“属下愿跟随绥王殿下。”古江单膝跪在岭南王面前。

岭南王一脚踹在古江肩上：“好啊，你都要滚了，还跪在本王面前做什么？恶心本王是吗？”

岭南王犹觉不解气，又往古江身上踹了两脚，古江只闷哼两声，依然跪在那里。

“起来吧，走了。”萧风迟看着地上的古江，“你再跪也没用了。”

“听见你新主子说了吗？别在这脏了我的眼。果然吃里扒外的东西留不住。”岭南王起身，“今日本王就先回去了，改日有机会再与各位一聚。”

岭南王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呵斥道：“别挡路！”

古江跪着抓住岭南王的衣角，将仍旧束缚着自己的那条铁链递到岭南王手上。

“这链子你新主子有的是办法解开，不必在我这故作姿态。”岭南王扯过外袍就走，古江想追，被萧风迟拦了下来。

“你忘了本王刚才跟你说过什么了吗？”萧风迟提醒道。

古江缓缓起身，一直望着岭南王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绥王殿下好大的本事呢。”郑云间鼓掌道，“不知绥王殿下用了什么法子，叫这小侍卫又一次背叛岭南王了呢？”

“我没有背叛。”古江开口道。

郑云间意外道：“原来不是哑巴啊？”

他秋猎时是听过古江开口说话的，自然清楚他不是什么哑巴。

“本王自然开出来自己的条件，这侍卫觉得合适，便随本王走了，有什么问题？”而后萧风迟又说，“郑大人不也是识时务者的典范吗？”

“绥王殿下何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我倒是觉得从前那个呆呆笨笨的九殿下更可爱。”郑云间有几分怀念道。

“那可惜了，本王不能遂了郑大人的愿了。”萧风迟道。

“无枝公主这府上好生热闹。”这种场合，五皇子自然是也要凑个热闹的。

“这不是四皇兄身边那个小侍卫吗？怎么？被玩腻了，扔了？”说完，五皇子便大笑起来。

“自然不是，是绥王殿下挖了岭南王殿下的墙角，把人家的小侍卫挖走了。”郑云间解释道。

“哟，那四皇兄可真够可怜的，我作为他的弟弟，可得给他再多安排几个模样俊身材好的。”岭南王当年之事属实不太光彩，幸好刚刚岭南王走了，不然现在定然要跟五皇子打一架不成。

“五殿下可别了，免得岭南王殿下不喜欢，白费了五殿下的好意。”郑云间注意到古江情绪不太对，想办法阻止五皇子胡言乱语，“五殿下若真有什么妙人，不如送给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