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同人)社恐剑士不打低端局(59)
后面的那段记忆,无一郎倒是记得很清楚。女孩闯进屋子,背起二人向山下奔去。
他伏在她的背上,清晨的风夹杂着滚烫的水滴划过他的脸庞。干涸的血液也被融化,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流淌而下。远远看去,只觉得像是血泪。
无一郎伸手去碰,却只触及到了一片虚无。
也是,之后的自己失去了记忆。衿悠怕刺激到他,也对这些事闭口不谈。
那段狼狈的记忆就这样被藏在深渊之中,想要探究,就得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之后的二人也正印证了这一点。
即使失去了记忆,凭借身体留下的本能,无一郎拿起刀,奔赴战场斩下恶鬼的头颅。
衿悠也不例外。她拼命掩盖自己,帮助他人,好像觉得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罪过一样。
虽然他从来不觉得她有什么错。
假如世界上真的有如果,也就不会再有遗憾一词了吧。
唯一该死的,只有害人的鬼而已。
一片叶落于他的肩头,无一郎停下脚步,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空中仍然是阴沉沉的,阳光被遮蔽于浓厚的乌云之下,只有几缕清风托起暖意,证明着这场雨已经离去。
而那片叶,正是乘着风从衿悠的宅邸里飘出。
轻车熟路地推开门跃上屋顶,毫不意外,整个宅邸又是只有他一个人。
她似乎总是很忙碌,除了每个月会定期帮他处理公文,其余时间他总是找不到她。
在空白的记忆中,他只记得她一个人。也因此,他总是想多见她几面的。
在杀鬼和训练的空隙,他就会到她的宅邸来,衿悠也从一开始的惊讶到习惯了他的到访。
一开始,衿悠总是担心屋顶上的砖瓦会不稳当,每当看见他稳稳地坐在一边的时候,都会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
到后面熟悉了,衿悠反倒比他还放松,甚至能躺在上面睡上一觉。
他想,自己记忆的松动,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当你找回明确坚定的自我时,你会变得更加强大。”
这是主公对他说过的话。
自从醒来之后,他的性格渐渐地向哥哥靠拢,即使是救人也要衡量价值。
确实是足够理性的选择,却不是他的自我。
粗糙的砖瓦自指尖滑过,无一郎一笔一划,写下那句被他记在扉页的话。
如果你不喜欢被保护,那我就站在你的身边。
他总是在忘记身边的人和事,对于各种情感也不甚在意。但那天的他,确实有了一种情感上的冲动。
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这不是一个理性的选择,却是他自我的一部分。
“呀!是时透!”粉色头发的女孩站在路上向他挥手,“下午好呀——”
轻轻点了点头,无一郎跃下屋顶:“下午好。”
现在的他,能想起来这些同伴的名字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无一郎道了声歉便匆匆离开,独留一脸疑惑的蜜璃。
在自己的宅邸内,无一郎掀开遮盖的布,从橱柜中拖出一个木箱。
三年的使用已经让木箱有了些磨损,木料随着他的拖动发出沉重的声音,如同缓慢开启的古老门扉。
木箱中,是衿悠曾写给他的信。
时间并不会因为他而停滞不前,这三年间发生的事,是衿悠记录下来,再由他小心地保存起来。
抽出第一封信,无一郎低下头,其上的字迹仍然清晰可见。
这封信,讲述的是她第一次参加柱合会议的事。
沉稳但爱哭的岩柱、有些神秘的虫柱、超级外向的炎柱、多疑的蛇柱、活泼的恋柱、佩戴着奇怪装饰的音柱、暴躁的风柱、阴沉的水柱。
“好可怕!被八双眼睛同时盯着实在太可怕了!无一郎你什么时候能成柱,救救我、救救我啊!”
他们在最终考核前一起训练,衿悠自然清楚他的实力。
那个时候的她,大概已经猜到他会成为柱了吧。
这封信件是衿悠的抱怨,也是他对其他柱的初步印象。
小心翼翼地折好信件,无一郎干脆坐下来,仔细阅读着每封信的内容。
“被新谷七泽老师魔鬼训练中……你到底为什么能两个月学会常中?”
是指他两个月成柱,但是衿悠还在学习基础的事吧。
“你那时候是生气了吗……因为我不让你处理文书?还是我阻拦你太多了?”
繁重的文书工作对不断失忆的人来说确实不友好,但那时的他生气,应该是因为衿悠总是想把一切都揽下的态度吧。
“紫藤花糖真的很好吃!就是每次都会被风柱追。”
山中的日子并没有那么难熬,听说衿悠跟着新谷七泽学了不少手艺,熬糖果就是其中一件。
在发呆的时候,他也会摸出一颗糖果,慢慢地感受甜味在口中散开。
“蝶屋的樱花很好看,谢谢你的提醒。”
在给她的回信中,他写下了自己所见的景色。
“东京府浅草真是繁华啊,下次一起去逛逛怎么样,我带你去吃拉面。”
那时的她伤痕累累地倒下,事后再去回想时,衿悠想起更多的,却是城市中的日常。
“为什么拿刀那么娴熟的人,不会剪头发呢?”
这个问题,他也搞不明白。
“要珍惜那朵迎春花啊。”
她一点点地刻下那朵陌生的花,再慢慢勾勒出细节。最后,春天绽放在了她手中。